是是是！大傻眼巴巴盯着凌墨，眼神像溺水人抓着救命稻草。
西贡这片，有多少社团？
大傻虽不解仍老实答道：大大小小十来家吧，成气候的就四家。
包括你？
承蒙道上兄弟抬举......大傻点头哈腰。
难怪都说西贡穷——就大傻这种撑死百来号人的团伙，居然能排进前四。
放外面，随便哪个堂口的红棍都能拉出这阵仗。
想当年陈浩南还是大佬b马仔时，就敢当众扇大傻耳光——那会儿大傻可比现在风光，都上电视竞选议员了！
摸清底细后，凌墨终于斜睨过来。
大傻被这目光刺得缩脖子，屏息等着判决。
西贡这么多社团......凌墨掸了掸烟灰，我最中意的就是你。
“对对对......”
大傻一时没回过神，本能地点头答应。
但很快他猛地抬头，一脸错愕：“啊？”
凌墨竖起一根手指，淡淡道：“一百万。”
“啊？！”
大傻哭丧着脸：“凌先生，您就是把大傻我卖了，也凑不出一百万啊......要不这样，我把我所有家当都给您？”
“不不不......”凌墨摇头，语气平静，“我是说，我给你一百万。”
“啊？！！”
大傻彻底懵了。
凌墨没理会他的反应，只是缓缓说道：“我早就看出你有本事，西贡这地方十几个社团，乱糟糟的......我倒是羡慕屯门，恐龙把那儿清一色后，再没那么多打打杀杀的事。”
说到这儿，凌墨盯着大傻，慢悠悠吸了口雪茄。
接着道：“大傻，我是生意人，最烦的就是打打杀杀，整天乱哄哄的，谁还敢跟我做生意？要是西贡能太平点就好了。”
西贡太乱？
屯门清一色？
大傻一听，立刻反应过来。
凌先生不是要他的命！
相反，这是给他送钱来了！听这意思，是要在背后支持他，让他招兵买马，像恐龙拿下屯门一样，把西贡也打下来！
明白之后，大傻赶紧点头：“凌先生说得对！我大傻早就看西贡不顺眼了，您放心，我懂您的意思。”
“懂就好......”
凌墨满意地点头，吩咐道：“天虹，拿钱。”
“是。”骆天虹应声，从后备箱拎出个皮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百万现金，摆在大傻面前。
“三天。”
凌墨依旧竖着那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三天之内，我要西贡太平。”
大傻心里一紧。
西贡十几个势力，想全吃下来，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那些小社团好对付，有这一百万，随便就能拉几百号人，一天就能扫平。
可另外三家和他势力相当的，就不好办了。
打掉一个，剩下的必定联手，到时更难对付，只能周旋。
况且，自己扫平小势力时，另外三家肯定会察觉。
很可能还没正式开战，那三家就已经抱团了。
三天时间。
压力确实不小！
凌墨注意到大傻的表情，接着说道：“放心，有人会帮你。”
有人帮忙？
大傻一听，偷偷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骆天虹，心想：“有这位杀神助阵，战术可以调整了。”
拿一百万招三百刀手，一百人扫小势力，两百人对付三大势力。有骆天虹坐镇，趁对方不备突袭，三天内统一西贡，未必不可能！
想到这儿，大傻顿时信心十足，拍着胸脯保证：“凌先生放心，有您这句话，我大傻绝不推辞！三天内，一定让西贡太平，让您安心做生意。”
“你倒是懂事。”凌墨赞许一句，关上车窗。
骆天虹上车问道：“凌哥，去哪儿？”
“先回去吃饭。”凌墨说，“彩婆今天带了新厨师，中午尝尝手艺。”
“好。”骆天虹点头，发动车子离开。
直到车影消失，大傻才站起身，望了眼远去的方向，又盯着脚下的袋子，眼神逐渐炽热。
小弟们围上来，好奇地问：“大傻哥，袋子里是啥？”
“一百万！”大傻蹲下拉开拉链，露出整齐的钞票。
众人眼睛顿时亮了。小弟追问：“大傻哥，他们为啥给钱？”
大傻咧嘴笑道：“当然要干大事！我大傻，要出头了！”
他抓起带来的十万块，看了眼地上受伤的马仔，吩咐道：“你们几个拿钱带他们去治，死了的每家给三万安家费。”
当下这个年头。
三万块，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在西贡这地方，按过去的惯例，给老大送一万都算忠心耿耿了，大傻一出手就是三万，底下的小弟们更是觉得跟对了人。
“大傻哥，那这一百万怎么用？”有小弟忍不住问。
“招兵买马！”
大傻一把搂住钱袋，咧嘴道，“ ，招够三百号人，老子要把西贡全打下来！”
“三百人？！”
小弟们瞪大眼睛，心里直嘀咕：“这下真要闹翻天了啊！”
……
将军澳。
别墅厨房里，阮梅握着锅铲，指尖微微发紧。
彩婆探头进来，“阿梅，饭菜好了没？”
“马上就好。”
阮梅掀开锅盖，香气扑面而来，她紧绷的脸色稍稍放松，却还是轻声问：“阿婆，凌先生……会喜欢我做的菜吗？”
“应该没问题。”
彩婆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但仍鼓励道，“你手艺向来好，凌先生给的工钱不薄，可得好好表现。”
“我晓得。”阮梅点头，暗暗攥了攥拳。
这机会来得不易——若不是彩婆是她外婆，这份差事哪轮得到她？正因如此，她更怕搞砸。
门外突然传来引擎声。
彩婆急忙催促：“怕是凌先生到了，你快些，我去迎他。”
“好。”阮梅匆匆应声。
院门前，车刚停稳。
彩婆小跑着拉开门，正瞧见骆天虹下车，凌墨迈步走来。
“凌先生，饭菜刚备好。”彩婆堆着笑上前。
“正好饿了。”凌墨笑着往餐厅走去。
落座后，彩婆欠身道：“您稍坐，我去厨房瞧瞧。”
待她离开，凌墨对骆天虹低声道：“码头到手了，下一步得让渔船靠过来。船费是小，关键是海鲜货源。”
凌墨建造码头，图谋的可不仅仅是那点泊船费用。
即便整个码头塞满，也不过停泊五百艘渔船。
每条船每月收取五百元停泊费，满打满算月收入不过二十五万。
这笔钱在当下足以购置一栋花园洋房。
对普通人而言，这已是天文数字。
但凌墨心知肚明——
在真正的富豪眼中，二十五万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他真正的目标，是西贡庞大的海产贸易。
全港岛七成海产来自西贡。
毫不夸张地说，整个港岛都在消费西贡的海鲜。
若能掌控这块肥肉，月收入将呈几何级增长。
不过——
这要等大傻完成他交代的任务才行。
骆天虹知晓凌墨的计划。
他立即汇报：按您的指示调查过了，西贡主要是宗族经营模式。
不是单个家庭，而是整条村抱团。正因如此，帮派很难渗透。
凌墨微微颔首。
这些渔民团结一致，就是为了对抗帮派压榨。
平日靠捕鱼为生。
一旦有帮派收取保护费，全村青壮便会合力抵抗。
所幸西贡没有大帮派盘踞，才能维持现状。
若有大型帮派介入，这种平衡早被打破了。
如今要让大傻统一西贡，势必打破现有格局。
凌墨与渔民的利益冲突在所难免。
收购情况如何？凌墨继续问。
交通不便，他们连货车都没有，顶多用三轮车运输。海鲜讲究新鲜度，只能等收购商上门。
骆天虹补充道：压价非常狠！
凌墨闻言露出笑容。
压价狠？
正合他意！
谈话间，彩婆和阮梅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
餐桌上摆满了九道菜肴，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等所有菜品都上齐后，彩婆这才开口介绍：凌先生，这位就是我为您物色的厨师，名叫阮梅。
她稍作停顿，又补充道：实不相瞒，我这也是存了点私心。阿梅其实是我的外孙女，但我保证她绝对胜任这份工作。
没关系，只要厨艺好就行。凌墨微笑着回答。
当他抬头看清眼前人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个阮梅——不就是《大时代》里那个小犹太吗？先前他没往这方面联想，此刻亲眼所见，发现真人比剧中形象更加温婉动人。
只是她的穿着确实十分简朴。凌墨明白其中缘由：小犹太患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所以她既拼命赚钱又极度节俭，为的就是攒够治疗费用。
面对凌墨的目光，阮梅羞涩地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内心忐忑不安。彩婆可没告诉她，这位凌先生竟是位年轻英俊的男士。她原以为能住大别墅的成功人士，至少也该是个中年人呢。
察觉到外孙女的局促，彩婆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提醒：发什么呆？快给凌先生盛汤盛饭。
啊，好的！阮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为凌墨布菜。
尝过她的手艺后，凌墨满意地点头：厨艺确实不错。这样吧，你收拾一下行李，过两天随我去码头工作。月薪就按彩婆的标准，一万元。
一万？！阮梅惊喜地睁大眼睛，谢谢凌先生！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要知道当时普通白领月薪不过一两千元，这份收入抵得上别人半年的工资。她悄悄按住胸口，暗自盘算：这样距离攒够心脏病治疗费的日子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