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朝思索片刻，站起身，朝着隔壁房间的方向走去。
第二道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但任凭祝九朝怎么努力拉动，这道门都没有继续打开的趋势。
怎么回事？
开了，但没完全开？
忽然，一只粉色触手从里面探出来，摸索着，伴随着一阵疯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海绵宝宝快来！我找到蟹老板的美味蟹黄堡了！！”
粉色触手探了半天，也没能成功从门缝里挤出来，随即缩了回去。
房间里传来一阵叮呤咣啷的响声，随即安静下来。
祝九朝试探着喊了一声：“梅林？”
过了一会儿，一道儒雅谦和的男声才响了起来，“我……哈哈哈哈哈派大星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在。”
夹杂在极其美丽的精神状态中的“我在”二字显得说出口的格外艰难。
祝九朝站在门口沉思片刻，决定还是把这个麻烦扔给林七夜这个正牌精神病院院长来处理。
————
与此同时。
安卿鱼还在任劳任怨地充当清道夫的角色，打扫战场。
他将蛇女的大部分身体都带走了，犹豫了一下，还拣了一些蛇女的大脑组织碎片，放在一起拼了拼，争取能让赶来的守夜人一眼看出来死者是谁。
但他才刚刚拼了一小半，就感受到了那名赶来的守夜人已经距离这里很近了。
安卿鱼必须离开了。
他没有逗留，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片广场。
当陈牧野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极其血腥的场景——
一个似乎是头颅的东西，一小部分被人用碎肉重新拼凑起了大致形状，而大部分则都还是一堆碎肉，散落四周。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这一片的积雪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了。
不远处，有一颗近乎碎裂的蛇牙，还有一些拖行打扫的痕迹。
就算是陈牧野，看到这副场景也沉默了几秒，这才上前仔细查看。
他蹲下身，看了看那堆碎肉，又谨慎地捡起那颗蛇牙看了看，这才按下耳麦。
“【古神教会】蛇女，确认死亡。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请尽快过来勘察现场。看不出来是谁动的手，但看现场的样子……像是虐杀。”
他最终得出结论：“这个人，境界绝对高于蛇女。甚至有可能……是‘海’境。”
————
祝九朝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只有吴湘南在别墅里。
他坐在餐桌旁边，手里拿着几张照片和报告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则放着一个打包盒。
吴湘南听到下楼声，抽空朝这边看了一眼，“醒了？来吃饭吧。”
祝九朝不用猜就知道吴湘南手中的卷宗肯定是关于蛇女的死亡调查。
她拆开打包盒的时候，就已经放风出去听了一圈，发现冷轩已经撤离了别墅周围。
“别看了，好好吃饭。”吴湘南把手里的材料已收，这才指了指门外的小花园，“喏，怕你无聊，我把它也带来了。”
“？”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话，大门外立刻传来了一阵挠门声，伴随着一阵激动的狗叫。
吴湘南把门打开，乔哈立刻扑了进来。
小二哈摇着尾巴激动地绕着祝九朝转了几圈，随后飞奔出去从门后叼来一只飞盘，递到祝九朝手中，坐了下来。
这只飞盘还是养老院里那只，角落里写着乔信之的名字。
祝九朝眼角一抽，有些嫌弃地看着哈士奇明显圆润许多的体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它怎么胖了这么多？”
哈士奇立刻嗷呜呜呜反驳起来。
吴湘南轻咳一声：“那得问老赵和队长。”
“……”祝九朝将飞盘放在一旁，拍拍乔哈的狗头：“我先吃饭，待会儿再陪你玩。”
乔哈乖乖趴下了。
祝九朝吃完饭，陪乔哈玩了一会儿。吴湘南一直在客厅蛇女一案的资料，不时抬头看一眼。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吴湘南立刻接起，却在听清楚对面的话之后紧紧皱起了眉头，沉默许久，最终挂掉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正在玩飞盘的一人一狗，站起身，走到祝九朝身边：“走吧，带你出外勤。具体情况车上告诉你。”
祝九朝微微愣了愣。
这个时候出的外勤，除了去侦察蛇女遇害现场外，不做其他猜想。
但从吴湘南此前的态度不难看出，他根本就没打算让祝九朝掺和进来，甚至都没打算让祝九朝知道这件事。
这当然是一种保护。
蛇女的意外死亡一定使得各方势力都盯紧了朝阳广场。
这个时候让祝九朝去露面，对古神教会来说，和打窝没什么区别。
那么，这通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
吴湘南把乔哈留在别墅里，警告他不许乱拉乱尿、以及开冰箱偷吃冰淇淋之后，就带着祝九朝驾车离开了。
“昨天晚上，美杜莎的威压突然出现在沧南市，队长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但却只发现了蛇女的尸体……准确来说是头颅，尸体的其他部位不翼而飞。”
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祝九朝静静听着吴湘南的叙述，忽然开口问道：“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上面的人。”吴湘南并不欲多言，含糊一句，递给她一个口罩，“把这个戴上，别人就看不出来你的样子了。”
这口罩是个禁物，具有掩盖外貌的作用。
祝九朝接过来，戴在脸上，向后靠了靠，闭上眼睛。
这件事其实倒还不是令祝九朝特别在意，毕竟对她来说，古神教会的围攻无关痛痒。
一段平稳的行驶之后，汽车慢慢停了下来。
吴湘南道：“到了。”
朝阳广场四周都被警戒线封住了，对普通人的解释就是这里发生了一起抢劫杀人案。
赵空城和温祈墨在现场，正四处勘查记录着什么，看到吴湘南的时候俱是一愣。
“你不是……看着祝九朝的吗？”
吴湘南指指旁边的口罩少女，“带过来了。”
“？？？”赵空城错愕一瞬，“不是说好了，让她……”
“是上面的命令，甚至可以说是总部的直接命令。”吴湘南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拍拍赵空城的肩膀，“保护好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