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七道雷神光柱落在地上，卜离跳下来，看着眼前的巨型天坑，又看向身边的同伴。
一阵无声的交流之后，他的声音有些惊愕，“呓语……死了？”
那道神明的气息也消失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卜离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腰间直刀出鞘半寸，直指身后：“谁？”
“呃……那个，你们好？”何林举起双手，“我可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两个人神情严肃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身后还站着一排斗篷人，何林端着卜离的手机，老实巴交地跟对面的叶梵汇报情况。
“什么？那个少女被带走了？！”叶梵声音微微拔高了一个调子，随后很快冷静下来，“看清楚是哪个神明了吗？”
“哈迪斯。”何林顿了顿，“叶总司令知道被抓走的是谁？”
“……大概吧。待会儿还是麻烦你配合我们留一张画像下来，我需要确认一下。”叶梵道，“剩下的事情，我会和纪念联系，你做完笔录随时可以回【上邪会】。”
何林：“好。”
“对了，卜离。”叶梵喊了一声，何林将电话递给卜离。
“什么事？”卜离低声问。
“没什么，既然呓语死了，那就给【灵媒】放个小假，你们可以休息几天了。”叶梵声音里带着笑意，听到卜离嗯了一声。
叶梵挂断电话，在手边的白纸上写下“祝九朝”三个字，随后又在旁边写了“失踪”二字，深深叹了一口气。
————
奥林匹斯神山。
祝九朝醒来的时候，不但没有感受到任何难受，反而浑身暖融融的，像是泡在阳光里，浑身的伤口都被人治愈了。
也是难为这群外神，头一次审讯这么孱弱的人类，看得出来是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死了。
祝九朝睁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眼前坐在马车上的阿波罗，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一男一女两个神明，动了动被锁链捆住的双手，“这么大阵仗啊？”
阿波罗没有说话，转向旁边手持三叉戟的波塞冬，“她醒了，可以开始了。”
波塞冬抬手，示意祝九朝抬头。
只见十字架上方，赫然悬挂着一道巨大的雷霆，其中所含的威力，祝九朝甚至都不用估量，劈一下肯定就凉凉了！
“这是宙斯的真言雷霆，只要你说谎，它就会劈下来。”波塞冬冷冷道，“而这里只有一个问题：
倪克斯在哪儿。”
祝九朝垂下眉眼，沉默不语，似乎在激烈的思想斗争。
站在一旁的雅典娜开口：“只要你说出来，我以神格起誓，你便是奥林匹斯的贵客，美酒佳肴必定奉上。”
祝九朝依旧没有说话。
波塞冬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下一刻，真言雷霆骤然降下，打在祝九朝身上！
“唔——”
祝九朝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要被撕碎了，无数的雷霆游走在她身上，将每一块肌肉灼烧痉挛，令她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死死缠住她的手足的几道铁链在雷霆的淬炼下不断收紧，直到将四处腕骨彻底勒断，这才停下来。
但下一秒，锁链的温度开始不断升高，似乎要将皮肉骨都烧成一堆灰烬。
但受伤的部位很快就被阿波罗的神力所治愈，随后陷入下一次痛苦的循环，变成了一场永无止境的漫长折磨。
“有阿波罗在，你的伤势会被不断治愈。”波塞冬冷哼一声，“也别妄想用沉默来逃避惩罚，在你沉默的每一分每一秒，这种折磨都会永无止境。”
在这样的反复中，祝九朝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痛，痛得钻心剜骨、痛得撕心裂肺，但是却意外的清醒。
眼前只剩下一片血茫茫的光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但祝九朝依旧朝着雅典娜的方向望过去。
“……”雅典娜下意识避开了她的注视，“有我在，你会时刻保持在清醒状态。”
“我……”祝九朝竭力张开嘴，众神连忙屏住呼吸，倾听她微弱的声音。
“我不知道……！”
“轰——！”
数倍大小的雷霆劈下，但这次，祝九朝却连一丝闷哼都没有发出，反而更像是适应了疼痛，朝着三神扬起眉眼，“为了防止你们没听过，我再说一遍——”
她的脸在雷光中不断被撕成碎片，又重新化作人形，爬满被灼烧的暗红色裂纹。
“敬告奥林匹斯诸神，报应不爽，因果必偿。”
雷霆骤然停住了。
这说明，祝九朝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狂妄！”波塞冬怒喝一声，手中三叉戟一挥，海神的力量如同无数狂涛，拍在祝九朝身上，将她浑身的骨头拍得粉碎，随后没再看祝九朝一眼，冷哼一声，离开了。
阿波罗眼底同样是淡淡的不耐，取出一抹太阳光交给雅典娜：“这个可以治愈她的伤势，我也走了。”
只剩下雅典娜了。
她看了一眼悬挂在半空之中的雷霆，伸手将那抹太阳光挂在祝九朝身旁，其余的什么都没做。
现在，还不是和宙斯摊牌的时候。
令人疯狂的疼痛中，祝九朝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肢体，也不太确定倪克斯送给她的耳钉、纱裙以及【祝愿】是否还在身上。
奥林匹斯诸神完全可以凭借这些东西上的一丝黑夜法则气息去追查倪克斯的下落，虽然不可能找到。
但就醒来时三神的举止神情来看，似乎并不知道这三样东西的存在。
那就意味着，这两件东西，甚至【祝愿】都不可能在她身上。
而唯一有机会拿走这三件东西的，就只有一个人——
冥王，哈迪斯。
祝九朝无声地勾勾唇。
奥林匹斯诸神，同样是心思各异啊。
————
诸神精神病院中，倪克斯忽然睁开眼睛，猛地站起来，甚至失手打翻了李毅飞送来的药，面上一脸惶恐慌乱：“孩子……我的孩子出事了——”
“嗯？怎么突然病情恶化了？”林七夜从院长办公室探出脑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达纳都斯！”倪克斯看到林七夜，宛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你快去帮帮她！涅墨西斯一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