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时间应该见不到他，因为印象中，他现在好像还处于一个因为精神病休学的状态。
陈老师揪住祝九朝的耳朵，“你听到没？”
“……”祝九朝下意识向后一躲，“知道了。”
当天上午，陈老师就火速收拾东西和祝九朝出院了。
用她的话说：给更需要床位的人腾地方。
“医生！医生！先救救这个！这个快死了！”
两人走到急诊室门口，听到一串凄厉的哭喊，几个人簇拥着一张转运床，飞速冲进来。
床上的床单全部被鲜血浸红了，血液啪嗒啪嗒顺着支架往下流，从他们经过的地方流了一地。
转运床上躺着的人像是被浸泡在血液中，浑身都是血，身上血肉模糊，简直不成人型。
急诊大厅还能活动胳膊腿的人们急忙闪开，一双温热的手覆上祝九朝眼睛。
祝九朝不太喜欢黑暗，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耳畔传来陈老师温柔的嗓音，“小孩子别看，会做噩梦的。”
医生们一个两个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围上去简单做了个判断，一路火花带闪电将人推进急救室。
陈老师松开手，拉着祝九朝往外走。
短短一瞥，转运床上那张苍白的脸却如同刻进了祝九朝的脑海。
那个人是……
李九。
情况不太对，最好能尽快告诉136小队。
祝九朝停下脚步，拉着她的陈老师也不得不停下，问道：“小朝，怎么了？”
祝九朝看向她：“老师，我想去谢谢把我救回来的哥哥姐姐们。”
陈老师有些惊讶：“现在？”
“是啊。”祝九朝微微叹了口气，“我还要补习什么的……等回去之后，恐怕就没有时间再出来了。”
“……”陈老师微微迟疑一下，最后妥协道，“好吧。”
她四处张望一下，目光很快锁定一家水果店，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擦擦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点水果。”
祝九朝蹲下来，在脑中回想着当晚和神秘战斗时点点滴滴的细节，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李九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很快，陈老师拎着一个大红色的果篮回来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导航，迟疑一下，最后叫了一辆车，向着事务所的方向去。
此时，事务所内众人正在研究公安部门发来的疑似非正常死亡人数报告。
这些可能由神秘导致的伤亡普通人不好处理，因此每隔一段时间会被打包发送到守夜人驻队的手中。
几人都紧皱眉头，在会议室内盯着投影思索。
这些数据实在是……太正常了。
神秘的天性总是倾向于杀戮的，并且这些东西学不会克制自己的欲望——除却一些等级较高的神秘，它们有着更加类人的智商，但却也会呈现出暴虐倾向。
而136小队众人眼前的这份报告，简直就是在说明沧南市近段时间从未出现过神秘！
猫脸老太和鬼面人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排除空间瞬移的可能性……”温祈墨在笔记本上打了个大大的叉，苦着脸，“这两个家伙也太禁欲了！”
赵空城正在撸狗，闻言抬头：“你什么时候见过神秘善心大发？”
吴湘南沉声道：“有没有可能……还是得从那个女孩身上下手。她那天的话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并且没有一个人能够为她作证。”
司小南张嘴，正打算说些什么，事务所大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所长？陈所长？你在吗？”
冷轩肯定道：“是那个孤儿院老师的声音。”
会议室内，几人对视一眼。
陈牧野起身，几人跟在他身后纷纷涌出会议室，向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
“来了——”陈牧野打开门，先被那个火红火红的果篮糊了一脸，被迫接下后，才看到陈老师的脸，以及跟在她身边的祝九朝，“怎么还带着东西啊？”
“小朝说一定要来谢谢你们。”陈老师腼腆地微笑着，双手无意识地拽着衣摆，看起来有些局促。
祝九朝则面无表情看过来，那神色不像是“谢谢”，更像是“去死”。
“……”看过照片做过调查的陈牧野知道祝九朝就是个没什么面部表情的人，居然已经有点习惯了，抱着果篮侧身，“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吧。”
陈老师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们这就回……”
“老师。”祝九朝淡淡开口打断，“我想去见见司小南姐姐。”
陈老师还不知道司小南是谁，闻言有些疑惑，陈牧野解释道：“是我们事务所的员工，是她把祝九朝送到医院的。”
“哦哦……”陈老师开口，听起来有些紧张，“是吗？那、那是该当面谢谢的。”
陈牧野让两人坐在沙发上，自己转身去找杯子泡茶。
他刚转过身，祝九朝就看向陈老师，漆黑的瞳孔对上陈老师的眼睛，漫上几分妖异，但很快消失不见。
祝九朝开口：“老师，你刚刚来的路上不是一直说肚子有点疼吗？”
“嗯？”
在祝九朝的注视下，陈老师的神色迟滞两秒，随即缓缓答道，“好像是有点……”
陈牧野端着两个茶杯回来，听到这话，给陈老师指了个方向：“厕所在那边。”
陈老师起身往陈牧野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祝九朝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回过头来，迎上陈牧野略带审视的目光。
“我来送个消息。”祝九朝语速很快，“今早出院时，我看到了李九。他是被人送进去的，看上去受伤很严重，不知道还活着没有。具体情况你们自己查，查完也不需要告诉我。”
陈牧野不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问：“还有吗？”
“……”祝九朝面无表情跟他对视，“没了。”
陈牧野道：“今天的没了……那昨天的呢？昨天的事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走廊尽头出现的急匆匆的脚步打断了这场交流，陈老师回来了。
她略带歉意对陈牧野道：“真是不好意思，院长急着见这孩子，我得带她回去了。”
陈牧野起身，“这么着急？没关系，下次再来玩啊。谢谢你们的果篮。”
陈老师又和陈牧野客套两句，带着祝九朝往外走。
祝九朝在门框处停下，回过身来，看向陈牧野：“鸡蛋灌饼很好吃。”
陈牧野没反应过来，微微一愣，直到大门被彻底关上，才反应过来，这就是祝九朝对于“昨天的事”的补充，不由好笑：“这孩子……”
红缨在楼梯上探了个脑袋，用气音道：“队长，我们也想吃你做的饭了！”
她后面刷刷刷露出一排脑袋，就连哈士奇都疯狂甩着尾巴，口水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吴湘南额角青筋暴起，有些崩溃：“老赵！能不能管管这条狗！这一大早我都拖了三次地了！”
赵空城振振有词：“流口水好啊！有些狗治好了才会流口水，我们家这条不治就会流口水！哈哈！”
温祈墨无语扶额：“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红缨蹲下去拍拍哈士奇脑袋，手里攥着一把从赵空城包里摸来的狗粮：“好狗好狗！刚刚没上去跟你主人认亲，做得不错。”
赵空城想要阻止：“别喂！它要保持体型！不然以后跑不起来了怎么办？！”
哈士奇似乎翻了个白眼，狗嘴一张，炫光了红缨手中的狗粮，顺道舔了舔鼻子。
陈牧野见到六人一狗跨物种无障碍玩闹的画面，眸中流露出几分笑意，缓缓开口：“中午我做饭。”
事务所内爆发出一片欢呼：“队长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