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枝桠光秃秃的，挂着七个干瘪的人皮灯笼，灯笼里的瘴气凝成人脸，有的穿桃花岛青布衫（脸烂了半边，露着牙），有的裹蒙古皮甲（少了只眼，淌着脓），嘴巴一张一合，念着“仙姬饶命”，声音忽男忽女，飘在风里像哭像笑。
“这灯笼要是挂在襄阳城，能省不少灯笼钱。”丁大材吐槽一句，蹲下身一铲下去。土是黏的，沾在铲头上甩都甩不掉，甜腥气里还混着股女人的脂粉味，挖了没三铲，铁铲突然碰到软乎乎的东西，紧接着，土里传来女人的啜泣声，那哭声又软又媚，像在耳边撒娇，越哭越响，最后突然拔高，变成尖利的嘶吼！
“嗬——！”
土包“轰隆”炸开，一具尸体直挺挺地立起来！青灰色的皮肤绷得像鼓皮，上面布满深褐色尸斑，左肩膀烂了个洞，露出发黑的骨头，骨头缝里缠着几缕灰白蛆虫，正往外面爬；她身上的浅粉色衣裙烂得只剩碎片，胸口的布片挂不住，往下滑了半截，露出半片青灰色的肌肤，上面印着个桃花形状的牙印，牙印里插着半片绿光花瓣——和原主嘴角的一模一样，花瓣还在微微蠕动，像是活的。
“韩小莹？”丁大材一眼认出来——江南七怪里的“越女剑”，当年也是江湖里数得着的俏姑娘，怎么成这样了？
没等他细想，韩小莹突然睁眼！眼白爬满血丝，像网状的血线，瞳孔缩成针尖大的黑点，手臂“咔嚓”一声拧了个诡异的角度（骨头摩擦声听得清清楚楚），青灰色的手指带着风声抓过来，指甲三寸长，泛着黑绿光，指甲缝里还嵌着带毛囊的头发，指尖滴着黑黏液，眼看就要抓到丁大材的脸！
“我靠！这指甲能当剃须刀用了！”丁大材后跳，动作快得带起风，袈裟下摆被指甲划到，“撕拉”一声破了个大口子，露出里面半湿的白僧衣，衣料贴在腰腹，隐约能看到肌肉的轮廓。韩小莹没扑到，嘶吼着又冲过来，嘴里淌着黑黏液，滴在地上“滋滋”烧出小坑，坑里还冒起粉雾，雾里飘着细小的桃花瓣，花瓣碰到青砖就变成黑绿的霉斑。
【快用九阴宝瓶！默念“九阴纳邪，炼化万物”！瓶光能定住她！】
丁大材抬手对准韩小莹，掌心的碧玉瓶突然亮起来，莹白的光裹着低沉的梵音——可梵音里还混着女人的浪笑，听得人心里发毛，一道无形的吸力突然爆发，像有只手抓住韩小莹往瓶口拽。她的动作瞬间僵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往瓶口飘，青灰色的皮肤被吸力扯得发亮，冒出黑紫色的瘴气，瘴气里裹着段模糊的记忆：个穿粉裙、绿瞳的女人，腰系桃花佩，笑着凑到韩小莹耳边，吐气如兰地说“妹妹皮肤真嫩，咬一口肯定甜”，然后张口咬向她的肩膀，粉裙飘起时，露出截雪白的小腿。
“滋啦——”
瘴气碰到瓶光，发出烤肉似的响，还带着股焦甜的味道。韩小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先从青灰褪成淡紫，再慢慢变成白皙，像剥了壳的鸡蛋，溃烂的肩膀长出新肉，嫩得能掐出水；灰白的头发变成乌黑的青丝，垂在肩头，发梢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破衣裙“唰”地变成件淡紫色劲装，剪裁贴身得过分，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胸型，劲装领口开得低，露出半截雪白的锁骨，腰间挂着柄短剑，剑鞘上刻着“越女”二字，剑柄缠着红绳，衬得她手腕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