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赵振国。”
这个名字，从手机的扬声器里传出来，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分量。
站在一旁的秦夜，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龙城市局一把手！
这个只存在于新闻和传说中的大人物，此刻正用一种近乎卑微的语气，向一个正在吃包子的少女，做着自我介绍。
而那个少女，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陆晚灵咬了一口肉包，咀嚼，咽下，然后才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豆浆。整个过程，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这种无声的沉默，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
电话那头的赵振国，似乎也在屏息等待着，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有事？”
终于，陆晚灵开口了。
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平淡得像是在问路边的陌生人，现在几点了。
秦夜的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他敢用自己的性命担保，整个龙国，敢用这种口气跟赵振国说话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个！而用这种口气跟赵振国说完话，还能安然无恙吃下一顿早餐的，从古至今，只有眼前这一个！
电话那头的赵振国，明显被噎了一下。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语气变得更加恭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大师，首先，我代表龙城官方，为昨晚以及今天对您造成的一切不便，表示最诚挚的歉意。封锁小区的行为，实属无奈之举，只为确保您的绝对清静和安全。”
陆晚灵没说话，又咬了一口包子。
她对这些世俗的权力游戏，没有丝毫兴趣。安全？清静？如果她想，整个星球都找不到一个能靠近她百米之内的人。
见陆晚灵没有反应，赵振国的心提得更高了，他知道，这些客套话对神明是无效的。他深吸一口气，直奔主题。
“大师，此次冒昧来电，是有一件……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甚至可以说，是超出整个人类认知范围的紧急事件，想要求助于您！”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一件关乎国家重大利益，甚至可能影响未来世界格局的……国之重器，失踪了。”
听到“国之重器”四个字，秦夜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虽然纨绔，但出身秦家，这点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能被赵振国用这个词来形容的，绝不是普通的东西！
“它叫‘海神号’。”
“是我们自主研发的最新一代，可下潜至一万五千米深海的无人潜航器。上面搭载着我国最尖端的深海探测技术和……一些绝密信息。”
“七十二小时前，‘海神号’在东海龙眼海沟执行深潜任务时，突然与我们失去了所有联系。我们派出了所有的搜救力量，动用了最先进的声呐探测船，但那片海域……就像一个黑洞，任何信号进去，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赵振国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绝望。
“大师，我们知道这个请求非常唐突，也非常不可思议……但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只要您能算出‘海神号’的位置，无论死活，国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
最后四个字，赵振国说得斩钉截铁。
秦夜已经彻底停止了思考。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部科幻大片的剧本。一场惊动了国家最高层的绝密事件，最后的解决方案，竟然是打一个电话，求一个正在吃早餐的少女？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陆晚灵终于吃完了最后一个包子，她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然后拿起了手机。
“代价？”
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那是一种玩味，一种不屑。
“你们，付得起吗？”
一句话，让电话那头的赵振国，和客厅里的秦夜，同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是啊。
凡人，拿什么去跟神明做交易？
金钱？权力？美色？
对一个能隔着网线吹口气就震碎邪祟，能隔着屏幕看穿量子随机性的人来说，这些东西，跟路边的石头，有什么区别？
赵振国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拿着全部身家，去挑战一个拥有整个宇宙的赌徒。
“大师……您……您需要什么？”他艰难地问道。
陆晚灵靠在沙发上，眼神望向窗外，仿佛穿透了时空。
她需要的，是海量的信仰之力。
是修复神魂，重回巅峰的基石。
而没有什么，比一场更大，更广，更震撼的神迹，能更快地收割信仰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今晚八点，我会再开一次直播。”
“我的要求很简单。”
“我要让全龙国，所有带屏幕的地方，无论是电视、手机、地铁、商场广告牌……”
“同步直播。”
电话那头，死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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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国的大脑，因为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而彻底宕机。
动用国家力量，让十四亿人，在同一时间，观看一场……算命直播？
这是何等的……疯狂！
又是何等的神威！
“能做到吗？”陆晚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能！”
赵振国几乎是吼出来的。
“能！大师！我们能做到！保证完成任务！”
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说服上级，不知道这会掀起何等的轩然大波。
但他知道，他别无选择。
神，下达了旨意。
凡人，只需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