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给他发消息。
或许他正好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苏雪晚提前回到后台收拾东西。
一抬眼，就撞见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虽然只是背影，但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是付言希……和佳雯姐。
他们居然认识？
一个顶流明星，一个知名主持人，有交集似乎也不奇怪。
说不定……是特邀的媒体访谈？
经过嘉宾休息室时，门虚掩着，没有关紧。苏雪晚下意识想顺手把门带上。
可就在那一瞬，她瞥见室内两道身影猛地贴近。
付言希将佳雯姐紧紧搂入怀中，对方似乎挣扎着想推开，却被他猝不及防地吻住了。
苏雪晚心头猛地一跳，立刻将门轻轻合拢，转身快步走向后台。
她的心跳久久难以平复。
所以他们……是在一起了？那她哥哥苏墨尘又算什么？
上次他喝得酩酊大醉、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就是因为早已察觉佳雯姐的背叛？
她一时难以接受，更不愿相信，哥哥竟然被劈腿了。
她拿出手机，给苏墨尘发了条消息：“哥，你在哪儿？”
苏墨尘很快回复：“在盐城开会。”
苏雪晚指尖一顿，“你也在盐城？”
“你不会也在吧？”他的回复带着明显的意外。
也难怪，他并不知道她出差，佳雯姐事先也不知道她是这场大秀的设计师助理。
“嗯，我来这边工作。”她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佳雯姐……和你一起来的吗？”
“没有啊。”他回得干脆。
“你们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你是不是来参加互联网科技大会的？等我忙完去找你。”
“你怎么知道？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
“好。”
苏雪晚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她打电话给努曼先生，声音低哑：“抱歉……我临时有些事，可能去不了今晚的party了。”
散场后的停车场空旷冷清。苏雪晚独自站在原地，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雪晚，我送你回酒店吧。”努曼先生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语气温和，“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身旁。车窗降下，贺昀初侧过脸，只吐出两个字：
“上车。”
苏雪晚怔了怔，最终还是朝努曼先生轻轻点头：“老师，再见。”
努曼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贺昀初的车已利落地驶离，只留下渐远的尾灯映在他欲言又止的眼底。
苏雪晚靠在座椅上，身心俱疲。
她闭上眼，脑海中却反复浮现苏墨尘那日醉酒失魂的模样、付言希与佳雯姐纠缠的画面……一切混乱又荒唐。
“累吗？”贺昀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有点。”苏雪晚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我还以为你有事先走了。对了，陆星野呢？没跟你一起？”
“他有应酬。”贺昀初淡淡地回答。
“你呢？没应酬？” 她微微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贺总居然能闲下来？”
“有啊，推了。”他轻笑，嗓音里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我说我刚新婚，家里那位管得严，实在没招。”
“他们都笑我是‘老婆奴’。”
苏雪晚耳根一热，忍不住瞪他，却终究没开口反驳。
外面，下雨了。
雨点轻轻敲打着车窗，细密的水珠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痕迹，仿佛无声的泪痕。车内一片安静，只听得见雨声，和两人轻微的呼吸。
贺昀初侧头看了一眼苏雪晚，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
她目光有些涣散，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手机屏幕，显然情绪并不好。
“累的话，去后座休息一会儿。”他的声音混着雨声，低沉而温柔，“等雨小些再走。”
说着，他从副驾拿出一把伞，递向她。
苏雪晚没有拒绝，轻轻点头。
她拉开车门钻进后座，动作有些迟缓，像是被什么情绪拖住了脚步，整个人都显得没什么力气。
贺昀初静静望着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心底隐隐浮起一丝不安。
她靠在后座，看着手机屏幕，下意识地搜索起付言希的名字。
几条旧闻蓦地跳入眼帘，标题一个比一个刺眼：
“付言希与神秘女子深夜同回公寓，恋情疑曝光？”
“顶流暗夜约会，对方疑似圈外佳人”。
苏雪晚手指一颤，点了进去。
照片拍得模糊，夜色中只能辨认出大致轮廓，可那个侧影、那件帽衫衣……
女人的直觉在她心中尖锐作响：
绯闻「女主角」就是……于佳雯。
报道很快被压了下去，通稿口径统一，声称当日付言希是与经纪人同行，所谓“神秘女子”实为团队工作人员，一切只是误会。
苏雪晚盯着那行澄清声明，指尖发凉。她清楚，这是贾以沫在替他遮掩。
而于佳雯……她哥哥苏墨尘正正经经交往的女朋友，竟然真的和付言希牵扯不清？这世界简直乱套了。
她犹豫再三，还是给贾以沫发去了消息。
“以沫，付言希和主持人于佳雯……他们熟吗？”
“算认识吧，之前上过她的节目，但应该不太熟。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老实告诉我，付言希是不是有女朋友？或者……在秘密恋爱？”
“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之前是有过一段，不过他答应我会处理干净的。”
“你确定他能完全听你的？”
“如果他还要前途，就应该会。但也说不准……”
“你还是多盯着他一点吧。”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雪晚，你发现什么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总之最近多留意他。”
发完短信，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心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关掉手机，把脸深深埋进掌心，拼命想压住那股汹涌而上的酸楚。
可眼前却反复闪过付言希吻住于佳雯的画面、哥哥醉酒后通红的眼睛……一切混乱不堪，却又残酷地清晰。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于佳雯？她那么好的哥哥，凭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欺瞒和背叛？
不知什么时候，贺昀初也坐进了后座，无声地靠近她身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苏雪晚没有挣扎，安静地靠在他肩头，任他的体温一点点渗入她冰凉的肌肤。
“累的话，躺下来，枕着我休息一下。”他低声说，语气软得像是在哄人。
苏雪晚没有回答，只是顺从地侧过身，将脸轻轻枕在他的腿上。
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混合着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像一张温柔而安稳的网，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