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贺昀初显然尚未从之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莫名地烦躁。
“徐特助,请进来一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
推门进来的徐特助脚步微顿,总裁此刻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张阴沉的脸,无不透露着异常的气息。
“贺总,您有什么指示?”他谨慎地欠身询问。
贺昀初指节轻叩桌面,状似随意地开口:“徐特助,有个情况想请教。我的一位朋友,与他的另一个朋友原本相处融洽,却突然被对方拉黑所有联系方式。依你看,可能是什么原因?”
徐特助敏锐地察觉到话中深意,谨慎反问:“贺总的朋友与对方……是恋人关系吗?”
“只是普通朋友。” 贺昀初端起咖啡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徐特助斟酌着词句:“这种情况通常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因某些事情产生了误会或怨怼;二是对方可能想彻底了断这段关系。”
贺昀初轻叹一声,皱眉低语:“我到底是哪里惹她生气了?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站在一旁的徐特助只见总裁薄唇微动,却辨不清具体内容。
他识趣地暂时保持沉默。
“贺总,意景美术馆的曾馆长正在候客室等您。” 徐特助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请他进来吧。”贺昀初敛起神色,恢复一贯的沉稳。
曾馆长很快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恭敬讨好的笑容:“贺总,您之前交代对接的个人画展,都已经安排妥当。”
“嗯,具体进度如何?”贺昀初问道。
“已经和苏雪晚小姐沟通和确认各细节,画展定于下月5日开幕。”曾馆长回答道。
“谁?”贺昀初指尖一顿,”你刚才说谁的画展?”
“苏...苏雪晚小姐?” 曾馆长声音发紧,“贺总,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雪晚,您确定?”贺昀初微微一怔,这个名字似乎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
“是的,就是苏雪晚。确实是您亲自来电交代要协助安排的。” 曾馆长慌忙递上名片,手心渗出冷汗,“这是她留下的联系方式……”
贺昀初盯着名片上“ 苏雪晚 ”三个字,目光扫过那张带着稚气的证件照。
随后,他喉间溢出几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哈-哈-哈...有意思。”
曾馆长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心头一颤,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公文包,喉结不安地滚动着。
不会出现什么岔子了吧,难道对接错人了。
“曾馆长,你这次的事情办得不错。”贺昀初的笑声渐渐收敛,恢复了平静,“三千万专项资金会准时汇入美术馆账户。”
曾馆长听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眼角笑纹舒展开来:“太感谢贺总了。这笔资金对我们美术馆的运营发展实在太重要了。”
“那贺总您忙,我先告辞了。” 曾馆长恭敬地欠身退出,关门的动作都比平日轻快了几分。
“徐特助,叫达叔一起进来。”贺昀初按下内线电话。
片刻后,徐特助和达叔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
“徐特助,今晚所有行程取消。” 贺昀初又补充道,“包括七点的项目研讨会和九点的商务宴请。”
徐特助快速在平板上做着记录:“明白,我这就通知各方。”
徐特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迅速收敛神色:“贺总,今晚是有什么特殊安排吗?”
在他的印象中,贺昀初原则性极强,从不会轻易打乱既定行程。
贺昀初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把玩着那张名片,突然话锋一转,“徐特助,你谈过恋爱。说说看,女孩子通常喜欢什么礼物?或者说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这个问题让徐特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偷偷掐了下大腿确认不是幻觉——工作狂贺总居然在上班时间咨询他感情问题?
“女孩子嘛,一般来说,奢侈品是不错的选择。比如新款衣服、包等。” 徐特助虽按耐不住兴奋,但还是很谨慎地回答,“但这也因人而异,要看对方是不是那种追求物质的女孩……”
“那如果不是呢?”贺昀初打断道。
眼前浮现出那张清冷又不失灵动的面容。就这段时间的相处来说,她虽然生得娇嫩、矜贵,但丝毫没有那些骄纵的名媛千金身上的那些恶臭毛病。
徐特助眼睛一亮:“那就需要一些更特别的手段了。比如用美男计、苦肉计、温柔杀等攻心计。不过,这都需要根据具体情况来灵活运用的。”
贺昀初眉头微蹙,这一套套的,听着怎么像在策划什么战术行动?跟上场杀敌一样。
“徐特助,既然你这么有经验,” 他看了眼腕表,“ 四点前把礼物备好,放到我车上。”
徐特助差点惊掉下巴——这是要约会?铁树开花了?
这简直是惊天消息!不知是哪位姑娘能有这般殊荣,在贺总这里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还傻愣在那里,还不快去准备。”
“马上!”徐特助乐颠颠地往外跑,这份美差他乐意干啊。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是贺总好事将近,公司上下岂不是都能跟着沾光?总裁的地位更加稳若金汤,总裁每天心情也会变好,升职加薪更不在话下。他的好日子也要开始了。
“达叔,苏氏集团那边已经应下联姻的事了。”
达叔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那么,昀初,你呢?”
贺昀初站在落地窗前,午后的阳光在他肩头洒下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人生总有意外之喜。一成不变的日子,也该添些新意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达叔眼角笑纹舒展开来。
“来日方长。”贺昀初转身时,唇角勾起微妙的弧度,“且看这局棋如何落子。”
“达叔,备车吧,五点十分前到达muse云端餐厅。”
达叔躬身应是,转身时眼底闪过欣慰。他知道,昀初已经做出了让步。但谁又能说这“一步”不会“生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