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逸静养的第十天,一桩奇怪的“流行病”开始在城南的老旧小区悄然蔓延。
最初的消息是韩立带来的。几个小区接连出现居民莫名昏厥、呕吐、身上出现不规则红斑的症状,送去医院检查,却查不出任何明确的病毒或细菌感染,生命体征也在持续缓慢下降,仿佛生命力在莫名流失。因为找不到病因,医院只能进行保守的支持治疗,情况很不乐观。
“症状很怪异,集中爆发,不像普通的传染病。”韩立将资料递给已能下床缓慢行走的林逸,“官方已经介入隔离,但舆论压力很大。我怀疑,这可能不是普通的疾病。”
林逸翻看着资料上病人的照片和症状描述,眉头紧锁。他指尖轻轻敲击着图片上的红斑,沉声道:“确实不是普通病症。你看这些红斑的分布,隐合足厥阴肝经与手少阴心经的循行路线,颜色暗沉带青,非热毒,乃寒湿疠气入体,郁而化斑,闭塞经络,掠夺生机。”
“疠气?”苏浅浅疑惑。
“不同于六淫邪气,疠气乃天地间某种秽恶浑浊之气,具有强烈的传染性和毒性,多发于环境卫生恶劣或战乱尸横之处。”马国桢接口解释道,脸色凝重,“现代社会, sanitation 良好,怎会突然爆发如此凶戾的疠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逸站起身,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眼神已然恢复锐利,“韩队,带我去现场看看。浅浅,准备药箱,马师叔,可能需要您调配一些辟秽解毒的方剂。”
一行人很快赶到被封锁的城南小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掩盖不住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腥甜秽气。
林逸站在小区中央,无需刻意运转,望气术便自发展开。只见整个小区上空,笼罩着一层稀薄却异常粘稠的灰绿色病气,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小区覆盖。这灰绿病气正不断地试图钻入每一个居民的口鼻毛孔。
而病气的源头,似乎指向小区后方那个废弃已久的化粪池方向!那里灰绿之气最为浓郁,几乎凝成实质!
“去化粪池!”林逸果断道。
来到化粪池附近,恶臭扑鼻。但林逸闻到的,不仅仅是物理上的臭味,更是一种充满了死亡、腐朽与某种人为添加的邪异气息!
他目光如电,扫过周围,最终定格在化粪池边缘几个不起眼的、仿佛随意丢弃的黑色石子上。那些石子上,刻画着微小的、与血池空间墙壁上类似的扭曲符文!
“是有人故意在此布下聚秽阵,汇聚地底污浊之气,并将其转化为害人的疠气!”林逸寒声道,“好毒辣的手段!用这种不易察觉的方式,大规模削弱普通人的生机!”
“能破解吗?”韩立急问。
“可以,但需先拔除阵眼,再以大范围艾灸、药熏之法,净化空气,辅以汤药内服,驱散居民体内疠气。”林逸迅速做出判断。
他让韩立派人小心取下那几颗作为阵眼的黑石,自己则强提精神,以金针(普通银针,未灌注功德)蘸取特制药液,在化粪池周围几个关键节点刺下,暂时扰乱气场。
随后,在马国桢的指挥下,大量的苍术、艾叶、雄黄等药材被运来,在小区内多处点燃,浓郁的草药烟雾带着辟秽正气,开始中和弥漫的灰绿疠气。
林逸则根据病人不同情况,开具了以“达原饮”和“清瘟败毒饮”为基础加减的方剂,由医护人员迅速熬制分发。
经过一天一夜的紧急救治,小区的灰绿病气明显变淡,发病居民的症状得到了有效控制,不再有新的病例出现。
危机暂时解除。
回到杏林斋,林逸疲惫不堪,但眼神却更加冰冷。
“这绝非偶然。”他对韩立和苏浅浅说道,“布阵手法专业,目标明确,就是要制造恐慌,大规模收集‘病气’与‘死气’。这很可能是‘百鬼夜行’计划的一个前奏,或者一次…测试。”
“测试什么?”
“测试他们这种大规模散播‘邪病’的手段的有效性,以及…官方和我们的反应速度与应对方式。”林逸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我们拔除了这个阵,但恐怕,这仅仅是开始。”
黑莲,已经不再满足于隐秘的契约诱惑,开始将魔爪伸向更广泛的普通人。
一场针对整个城市的、无形的“疾病战争”,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