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刺破连日的阴霾,洒在青石铺就的巷弄里。“杏林斋”的牌匾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门口没有花篮,没有鞭炮,只有苏浅浅早早起来悬挂的一面简单布幡,上书一个古朴的“医”字。
林逸站在门口,看着修缮一新的诊所,心中感慨万千。短短时日,经历了生死危机、兄弟重伤、强敌环伺,这间小小的诊所,承载了太多。
“都准备好了。”苏浅浅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衣裙,脸上带着温柔的坚定。她知道前路艰险,但选择与他共同面对。
石猛虽然还不能下床,但也被韩立安排的人用轮椅推到了诊所隔壁的休息室,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坐镇”。
韩立便衣前来,在对面茶馆找了个位置,暗中观察。马国桢则派人送来了一些珍贵的药材,以示支持。
唐雪见也出现了,她依旧是一身利落劲装,站在巷口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仿佛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目光扫视着过往行人。
开业静悄悄,但该来的人,终究会来。
最先上门的,是附近的一些老街坊。他们大多听说过之前林逸用缝衣针救人的事迹,也知晓诊所前几日的“意外”,带着好奇和几分试探前来。有的是来看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有的则是纯粹想来见识一下这位年轻“神医”的本事。
林逸来者不拒,耐心接诊。望闻问切,开方施针,手法娴熟,态度温和。对于一些老人的陈年旧疾,他更是细心调理,几针下去,便让对方感觉轻松不少。口碑在悄然间积累。
一个上午平静过去。就在苏浅浅以为今天会安稳度过时,一个穿着体面、却面带愁容的中年男人搀扶着一位不断咳嗽、脸色蜡黄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医生,快给我妈看看!咳了快一个月了,大医院也去了,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这两天更是连饭都吃不下了!”男人语气焦急。
林逸示意老人坐下,正准备搭脉,目光扫过老太太的面庞时,心中却猛地一凛!
在“望气术”下,老太太的肺部萦绕着一股熟悉的灰黑色秽气!虽然远比李明浩身上的淡薄,但其本质如出一辙!而且,这股秽气似乎并非源于自身,更像是……从外界沾染上的!
“阿姨,您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林逸一边搭脉,一边不动声色地问道。
老太太咳着,摇了摇头,声音虚弱:“没……没有啊……就在家……待着……”
她儿子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特别的地方……哦,对了!半个月前,我妈跟她那些老姐妹,去城郊新开的那个‘净心莲’养生会所听过几次健康讲座,还领了些免费的保健品回来。不会是那些东西有问题吧?”
净心莲?保健品?
林逸与站在药柜旁的苏浅浅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名字,透着一股刻意营造的禅意,却莫名地让人联想到……黑莲!
“那些保健品还有吗?能不能给我看看?”林逸问道。
“有有有,我妈觉得没啥用,都没怎么吃。”男人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几个没有任何生产信息、只贴着“净心莲”标签的白色药瓶。
林逸接过一瓶,打开倒出几粒药丸。药丸呈暗红色,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略带甜腻的香气。在他眼中,这些药丸表面,正附着着极其细微的、与老太太肺腑中同源的灰黑色秽气!
这根本不是保健品,而是缓慢释放秽气,侵蚀人体健康的毒药!
“黑莲”竟然已经将触角伸到了老年人群体,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打着养生的旗号,悄无声息地扩散他们的“污染”!
“这些东西,以后千万不要再吃了!”林逸语气严肃地对那对母子说道,“阿姨的病根,很可能就跟这些有关。”
他压下心中的怒火,先专注为老太太诊治。以银针辅以内息,小心翼翼地将她肺腑中那团微弱的秽气引导、驱散,再开了几副扶正固本、清肺化痰的汤药。
母子二人千恩万谢地离开后,林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走到门口,看向巷口的唐雪见和对面茶馆的韩立。无需多言,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刚才的情况。
“净心莲养生会所……”韩立不知何时已来到林逸身边,低声道,“我马上让人去查。”
唐雪见也走了过来,目光扫过那几瓶“保健品”,眼神冰冷:“手段越来越下作了。”
林逸看着街上熙攘的人流,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黑莲”不再仅仅针对特定目标,他们开始无差别地、广泛地播撒污染的种子。这场争斗,已经超出了个人的范畴,关乎到这座城市的无数普通人。
“杏林斋”的重开,似乎并不仅仅是开门行医那么简单了。它仿佛成了一个旋涡的中心,将更多的暗流,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