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那番石破天惊的“诡辩”通过广播传遍了全城,自然也传到了被严密看管在隔离区的幽娆耳中。
当听到林凡用那种一本正经又带着点无赖的语气,将她描述成“弃暗投明的高级管理人员”、“浪子回头的典范”、“为新城建设立下汗马功劳的技术顾问”时,幽娆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原本正因昨晚圣光灼伤的本源之痛而蜷缩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可林凡的那些话,像是一道道惊雷,劈入了她死寂的心湖。
荒谬……无耻……颠倒黑白……
她在心里本能地斥责着。
可是……为什么……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为什么……那被无数人畏惧、憎恶、视为绝对邪恶的存在,在他口中,却变成了可以“改造”、“利用”,甚至……“立功”的个体?
为什么……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那种近乎胡搅蛮缠的方式,为她辩护?
一种极其陌生、极其复杂的情绪,在她冰冷的心底滋生。那不仅仅是屈辱(依然有),也不仅仅是被强行绑定的无奈,更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被“维护”、被“承认”(哪怕是这种扭曲的方式)的……悸动?
通过灵魂链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凡在说那些话时,并非完全是戏谑和利用,其中似乎真的夹杂着一丝……“这是老子的东西,凭什么你们说净化就净化”的护短心态,以及一种“老子的人(仆从),老子自己会管教,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的霸道。
这种感觉,对于曾经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与食粮,如今却沦为阶下囚、连存在本身都被否定的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
“……愚蠢的蝼蚁……胡言乱语……”她低声啐道,苍白的脸上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将头深深埋进了膝盖里。灵魂链接中,那忠诚度的数字,在剧烈地波动后,艰难地、却又坚定地向上跳动了几个数字: -35。
当晚,林凡处理完公务,鬼使神差地又来到了隔离区。他没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而是隔着观察窗,看着里面那个蜷缩着、似乎睡着了的身影。
韩冰冰已经来看过,汇报说幽娆本源受创,需要静养和大量纯净能量补充,否则可能会有境界跌落的风险。
林凡沉默了片刻,通过特殊通道,加大了能量输送的力度和纯度,几乎是平时供应量的两倍,那精纯的、带着他【净化之炎】温和特性的能量,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注入幽娆虚弱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带着一丝迟疑和别扭的声音,通过灵魂链接,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意识:
“……多……多谢……”
林凡脚步一顿,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但他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用意念回了句:“好好养伤,‘试用期’还没过呢,别想偷懒。”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隔离区内,幽娆缓缓抬起头,望着林凡离开的方向,那双桃花眼中,冰冷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彩。她感受着体内那磅礴而温和的能量,修复着圣光造成的创伤,第一次没有感到被“施舍”的屈辱,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林凡看似荒诞的维护和实质性的关切,触动了幽娆冰封的心,好感暗生,忠诚度显着提升,主仆关系进入微妙的新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