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年初一的晚上开始摆摊。
奶奶一定要陪我一起去，碰到熟人还招呼她们来照顾生意。
所以很快就开张了。
不一定是我的东西好看，奶奶的朋友看我，就跟奶奶看我一样的，就是花二十块钱，哄小孩开心呢。
嗯，奶奶跟他们说，她这孙女勤工俭学呢。
他们都以为我是奶奶什么亲戚家的孩子，说看我的样子一定能考个好大学。
好吧，我看着还挺嫩，冒充中学生了。
白天会有亲戚上门来给爷爷奶奶拜年。
需要我出来的时候，奶奶会叫我出来打招呼，一起聊一下就会让我回房。
还会跟客人解释，我准备考编呢，时间紧张，客人都会夸我两句，再表示理解。
中午饭点的时候，我会去厨房给顾爸爸、顾妈妈帮忙，亲戚们又是一顿夸，说现在这么懂事的孩子不多了。
我骄傲啊，我忒给爷爷奶奶长脸了。
正月初五王姐带着刘叔琪琪来拜年了。
琪琪说她是讨债的，让她老舅赶紧把欠他的水果点心都交出来，她准备一股脑地都带到h城去了，她买了下午的四点的高铁票。
“你带这么多东西，坐高铁去啊，不方便的。”顾爸爸笑眯眯地跟琪琪打哈哈。
“啊？老舅，你准备了很多吗？”
呵，琪琪在跟人交锋的时候，从来没输过。
大家笑笑闹闹之后，琪琪拖我到一边陪她说话。
今天不用我进厨房帮忙了，刘叔在呢，奶奶要吃刘叔烧的蜜汁鸭。
“你在学校申请住宿了吗？学校还没开学呢，你住哪里？”
琪琪好笑地看着我：“就我跟包老师这关系，你觉得她会不邀请我住她家?”
我坏笑着打趣：“是包老师邀请的，还是小包子邀请的？”
费曜然为了逗琪琪开心，没少说他小时候的事情，还拉了个四人小群，无私分享了很多他小时候的照片。
哇，软软糯糯又总是笑哈哈的小娃娃，简直美到每个姨姨的心巴上了，直接给他本人的分数拉高不少。
他小名就叫小包子，从此费曜然就是大家的小包子了。
琪琪听我打趣也不恼：“哎呦，那是比某两个异地恋的人幸福多了，顾狗还说没有欢欢不在我睡不着……哎呦喂，他现在去了二十多天了，睡着了吗？”
闲聊结束，聊正事。
琪琪这次过去，跟费曜然一起准备面试。
虽然科目不同，但是考研自习室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会一起交流一些小道消息。
包老师又是学校老师，也会系统指导一下非专业类的地方。
一起准备不那么紧张一点，还能彼此分担下压力。
费曜然还帮琪琪打听了几家面试培训机构，就等琪琪过去敲定了。
琪琪说，她过年收的红包估计都要送给培训机构了，心疼。
我寒假摆摊还没赚够300块，但是过年红包又收了6000块，惭愧，我都转定期了，嗯，跟去年一样，这个钱不能动。
我也说了我的考试准备情况，奶奶帮我约了一个她的学生。
刚前两年在h城通过教师编制考试的，过两天过来给奶奶拜年，顺便给我传授点经验。
到面试阶段的时候，奶奶说让她的学生带我去小学听听课，也找几个小学老师给我把把关。
琪琪感慨：“欢欢，你选择进教育系统真是找对方向了，奶奶这人脉资源，太强大了，可以一路护航啊。”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笔试。历年真题不多，我先刷了一套，琢磨下方向，剩下的留着二月底再刷。
模拟题已经刷了很多了，但是说实话，模拟题感觉质量不高，还没我自己看参考书来的感觉对。”
琪琪对我竖起大拇指，表示我肯定没问题。
商业互吹半天，吃完午饭又一起窝在阳光房里聊天。
等琪琪考研考上了，我考编考上了，我们又能在一个城市了。
费曜然的家在h城，不出意外，两个人应该都不会去别的城市发展，那么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还会很久。
我当老师，寒暑假的时间更久一点，他们没空的话，我可以上门或者到公司去看他们，想想都觉得美好。
琪琪小小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她还有话要跟我说。
“舒俊峰年前突然重新加我微信，留言祝我幸福，我以为他要想不开呢，就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我一下子紧张，再怎么是个烂人，也曾经给琪琪带来过快乐，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帮过我，而且就算是个陌生人，一个大好前程的年轻人，我听听也会觉得可惜的。
“然后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跟他聊了两句，他就是突然想开了。他妈妈年前给他安排了很多相亲，都是他妈妈认可的，配得上他的人。
他挨个跟人家女孩子说，他喜欢男的，这辈子不想骗女生结婚。算是一次性把他妈妈圈子里能接触到的女孩子都吓跑光了。
他跟他妈妈吵了很久，他说，他也不用死亡威胁他妈了，他妈妈知道他也舍不得自己的性命，他说他就这样跟他妈妈互相折磨到底了。
他自我反省了，说再跟我说对不起也是徒劳了。有这样一个妈妈，是家庭共同造就的悲剧，他不该拖另外一个人进泥沼，跟他一起经历悲剧。
他也知道自己性格懦弱，无法彻底地跟妈妈撕破脸，他会不舍，那么就这样过下去吧。
他会一直陪着妈妈，如果妈妈早他走了，他再考虑还有没有找一个伴儿的可能。
反正在他妈妈有生之年，他不会再找女朋友，让他妈妈彻底死了继续操控他人生的心。”
我无限唏嘘，问琪琪听听到这句话的感觉。
“无感啊，他自己的选择，别人只有尊重的份儿。我现在连烦他都烦不起来，这样才是真的走出来了，费曜然说的。”
“他放心你把前任加回来？”
“放心，他心脏无比强大，觉得在他面前，所有男人都会黯然失色，只有他最闪耀，而且，他只为我闪耀……”
好吧，是费曜然会说出的话了。
果然心脏无比强大。
终于知道琪琪单身那段时间，看帆哥跟我秀恩爱是什么感觉了，就是你不由自主地想感慨一句，这恋爱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