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灵药园,雾气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药的气息,但越靠近西角,一股淡淡的腥涩气味便越发明显。
蛇涎草区,十亩药田被低矮的木栅象征性地隔开。这里的土壤颜色更深,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暗褐色。一丛丛蛇涎草生长其中,叶片狭长,边缘带有细密的绒毛,叶面分泌着粘稠的、具有微弱刺激性的汁液,在晨光下反射着令人不适的光泽。
药田之中,隐约可见一些色彩斑斓的低阶毒虫在草叶间缓慢爬行。
当林凡踏足这片区域时,明显感觉到其他弟子投来的目光中,带着同情、幸灾乐祸,或是纯粹的好奇。谁都知道,被派到这里,是张管事明晃晃的惩罚。
王执事看到林凡,眉头微皱,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例行公事地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蛇涎草汁液有毒,触碰后需立即以清水冲洗。驱虫粉每日撒播,尤其注意那些‘红斑蜈蚣’和‘黑寡妇蜘蛛’,被咬伤颇为麻烦。”
“弟子明白。”林凡平静地接过特制的厚手套、驱虫粉和专用的药锄。
他并未急于开始劳作,而是先沿着田埂缓缓行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片区域。突破练气四层后,他的五感更加敏锐,结合手镯对生机和异常的感知,他很快便发现了不妥。
有几处地方的蛇涎草,长势异常旺盛,颜色也过于鲜艳,与周围植株格格不入。更重要的是,通过手镯,林凡能隐约感知到那几处草丛下方,潜伏着比寻常毒虫强烈数倍的凶戾气息!
“果然有埋伏。”林凡心中冷笑。张管事和赵虎的手段并不高明,无非是利用他对环境不熟,诱使他接近那些被特意引来的、更具攻击性的毒虫。
若是之前,他或许要费一番手脚,甚至可能中招。但如今……
林凡不动声色,开始像往常一样除草。他动作稳健,看似与在其他区域无异,但神识却高度集中,那缕初步掌握的混沌之气在指尖引而不发。
当他接近第一处异常草丛时,脚步骤然加快,手中药锄看似随意地往旁边一株普通杂草挥去,但一缕微不可察的灰色气流,已先一步悄无声息地没入前方那簇异常茂盛的蛇涎草下的土壤中。
混沌之气,包容万物,亦能扰乱气息。
就在灰色气流没入的瞬间,草丛下那股潜伏的凶戾气息猛地一滞,随即变得混乱起来。
“嗖!”
一道红影如电般从草根处射出,却并非射向林凡,而是因为气息被扰,失去了目标,盲目地射向旁边一株蛇涎草,正是一条手指粗细、背生红斑的毒蜈蚣!它一口咬在草茎上,注入毒液,那株蛇涎草迅速枯萎发黑。
林凡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和“后怕”的表情,后退一步,大声道:“有毒虫!”
附近的弟子都被惊动,纷纷看来。王执事也快步走近,看到那条仍在草叶间焦躁游走的红斑蜈蚣以及那株枯萎的蛇涎草,脸色一沉:“是变异的红斑蜈蚣!毒性更强!这里怎么会有?”
他目光严厉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闻声赶来的赵虎脸上。赵虎看到眼前一幕,尤其是那条不按计划行事的蜈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惶恐道:“弟子也不知,方才正要除草,它便突然窜出,幸好未曾伤人。”
王执事冷哼一声,亲自出手,一道指风精准地击毙了那条蜈蚣。他深深看了林凡一眼,又瞥了瞥脸色发白的赵虎,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都小心行事!林凡,你继续。”王执事没有点破,但语气中的警告意味明显是对着赵虎及其背后之人。
接下来的时间,林凡如法炮制。每当接近有埋伏的区域,他便以混沌之气悄然扰乱地下毒虫的感知,使其要么提前暴露,要么攻击错误目标,甚至自相残杀。
一上午下来,林凡安然无恙,反倒是药田里莫名其妙死了好几条特别凶悍的毒虫,还伤了几株蛇涎草。
赵虎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每次他想借机发难,都被林凡“侥幸”躲过,反而在王执事那里留下了办事不力的印象。
午休时分,林凡坐在田埂上休息,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指尖在袖中微动,一缕混沌之气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住地上一颗小石子。
“起。”他心中默念。
那颗石子晃晃悠悠地漂浮起来,虽然只能离地寸许,且移动缓慢,但这意味着他对混沌御物的掌控,在实战的压力下又进了一步。
下午,或许是知道寻常毒虫奈何不了林凡,赵虎没有再搞小动作。林凡乐得清静,高效地完成了分配区域的除草和照料工作。在劳作中,他继续通过手镯感知蛇涎草的药性——一种偏向阴寒、麻痹的毒性。
收工时,林凡依旧是那片区域最早完成任务的弟子之一。王执事巡查过后,难得地对他点了点头。
赵虎则被王执事叫去,似乎挨了一顿训斥,回来时脸色铁青。
林凡平静地离开药园,他知道,今天的较量他赢了,但只是第一回合。张管事绝不会善罢甘休,更阴险的手段可能还在后面。
不过,他并不畏惧。蛇涎草区的危机,反而成了他磨练混沌御物和应对阴招的试炼场。
回到住处,林凡没有休息,而是继续练习御物术,同时思考着如何将混沌之气运用到更实际的方面。比如,能否模拟出类似“火球术”的灼热效果,或者“石肤术”的防护?
前路漫漫,但每走一步,都让他离目标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