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议事大殿。
气氛,压抑得仿佛要凝固。
以执法堂大长老胡星洲为首的一众长老,正唾沫横飞地,声讨着宗主李青云。
“宗主!你此举,与割地求荣何异!将我青云宗的脸面,置于何地!”
“三位太上长老尚在,我等何惧三宗联军!宗主不战而降,实乃怯懦之举!我建议,开启长老会,重议宗主之位!”
胡星洲站在人群前方,看着被众人围攻,却依旧面色平静的李青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已经联络好了宗门内近半的长老,只要他振臂一呼,今天,就能逼得李青云退位!
到那时,他就是青云宗新的主人!而林枫那个小畜生,他要亲手将其千刀万剐,以慰自己弟子萧逸尘在天之灵!
李青云听着耳边的聒噪,脸上,却缓缓地,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没有辩解,只是将手中的一枚玉符,轻轻地,扔到了大殿中央。
“诸位,先别急着声讨本座。不如,先看看这个,由三宗宗主,联名送来的‘礼物’吧。”
一道光幕,从玉符中投射而出。
段天涯那张充满讥讽的脸,出现在光幕之上。
“李宗主,别来无恙啊。你宗门内部的家务事,我们本不该插手。
但奈何,你宗门的胡星洲大长老,实在是……太热情了。
三番五次派人联系我们,说是要与我们里应外合,帮你‘拨乱反正’。
啧啧,此等‘忠义’之士,我们实在是消受不起啊。
这是他与我方接头的证据,就当是我们三宗,送给李宗主的一份薄礼了。
至于矿脉之事,合作愉快。”
光幕之中,段天涯那嘲讽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
紧接着,画面一转。
胡星洲的心腹,正卑躬屈膝地,将一份宗门阵法图,交给血刀门密探的影像,清晰地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大殿之内,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见了鬼一般,死死地,盯在了胡星洲的身上。
那些刚刚还跟着他摇旗呐喊的长老们,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如同避瘟神一般,拼命地与他拉开距离,生怕沾上一点关系。
“不……不是的!这是污蔑!是他们伪造的!是他们想离间我青云宗的奸计!”
胡星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指着光幕,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哦?是吗?”李青云笑了,他慢条斯理地,又拿出了一份用金线封存的卷轴。
“这里,还有一份更详细的‘名单’。上面,不仅有胡长老,还有这些年,跟血刀门、天煞宗、玄阴谷,有过‘生意’往来的诸位。要不要,本座当众,念给大伙听听?”
“轰!”
胡星洲的脑子,彻底炸开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李青云这个老狐狸,从一开始,就给他设下了一个必死的圈套!
“李青云!你算计我!”
胡星洲状若疯癫,他眼中闪过极致的怨毒与疯狂。事已至此,唯有鱼死网破!
“化煞境巅峰”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光,竟是想擒贼先擒王,直接对李青云出手!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青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李青云的身前。
那道身影,是如此的年轻,身形是如此的挺拔。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柄通体灰蒙的长剑。
正是林枫。
杀了这些人,他的煞气会提升的更快。
“你的对手,是我。”林枫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小畜生!给我滚开!”胡星洲怒吼着,一掌拍出,血色的掌印,带着滔天的煞气,仿佛要将整个大殿都给掀翻!
林枫的眼神,依旧是那片死寂。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招,也没有华丽炫目的剑光。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一剑刺出。
“玉衡。”
剑出,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一剑。
一道无形的剑网,凭空产生,瞬间便将那血色的掌印,切割成了最原始的能量。
紧接着,剑网余势不减,直接将胡星洲,笼罩其中。
“不!!!”
胡星洲发出了惊恐到极点的惨叫。
他感觉自己的护体罡气,自己的肉身,自己的神魂,都在这无形的剑网之下,被一寸寸地,切割,分解!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极致的痛苦。
“噗嗤!”
血雾,弥漫开来。
上一刻还威风凛凛的执法堂大长老,下一刻,便化作了一地的碎肉。
连一具完整的尸骸,都未能留下。
林枫收剑,转身,对着那几个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名字同样在“名单”之上的长老,淡淡地开口。
“是你们自己了断,还是,我来帮你们?”
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整个议事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看向那道年轻身影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议事大殿内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那几个被林枫点到名的长老,面如死灰,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他们看着地上那滩已经分不清人形的血肉,又看了看林枫那双毫无感情的灰色眸子,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其中一个稍有血性的长老,惨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为宗门效力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李青云,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话音未落,一道灰色的剑气,已经无声无息地,洞穿了他的眉心。
林枫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目光转向了下一个人。
“噗通!”
剩下的几位长老,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压力,纷纷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求饶。
“宗主饶命!我们都是被胡星洲那个老贼蛊惑的啊!”
“我们愿意戴罪立功!求宗主给我们一个机会!”
李青云坐在宗主宝座上,神色漠然,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哀求。
他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大殿内的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