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息”酒如同源源不断的金泉,持续注入林凡的库房。莉娜管理的账目上,数字不断攀升,早已摆脱了初入金辉城时的窘迫。而冶金工坊在经历那次未遂的盗窃、加强了守卫并转移到更隐蔽的地点后,试验也在谨慎地继续。虽然距离规模化生产高质量钢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初步改进的鼓风设备已经显示出提升炉温的明确效果,这证明了林凡思路的正确性,也让他看到了未来装备自给甚至领先的可能。
财富的积累和技术的初步突破,让林凡的底气足了许多。夜深人静时,他调出脑海中那半透明的游戏界面,看着【资产】一栏后面那个足以让一个小贵族家族瞠目结舌的数字,再切换到【部队管理】的空白模板,一个念头越发清晰和强烈——是时候建立一支真正属于自己、完全由新思想武装起来的军队了。
这个想法并非凭空而来。来自边境的最新情报(通过影爪的部落网络和萨尔的老兵渠道交叉验证)显示,东方的阿布罗部族近期发生了剧变。一位名叫兀鲁思的雄主,以雷霆手段统一了绝大多数分散的部落,被尊为阿布罗兀鲁思大可汗。统一的阿布罗,不再是过去那种小股骚扰、抢了就跑的模式,他们开始在边境线上进行有组织的、持续的、试探性的摩擦,如同饿狼在撕咬猎物前,用爪子反复试探其反应。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即便是远在金辉城也能感受到。
林凡知道,帝国现有的军团体系,对付小股骚扰尚可,但面对一个统一的、拥有完善指挥和战略意图的游牧帝国,其反应迟缓、战术僵化的弊端将被无限放大。他需要一支不一样的军队。
一日,他带着一份详尽的规划书,求见了阿尔文皇子。
在皇子书房内,林凡铺开了他的蓝图。
“殿下,阿布罗统一,边境危局迫在眉睫。帝国现有的军团,勇武毋庸置疑,但编制、战术乃至装备,都已沿用数百年,恐难以应对全新的威胁。”林凡开门见山。
“哦?你有何见解?”阿尔文皇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经过之前一系列事件,他已不敢小觑林凡的任何提议。
“臣提议,建立一支新军。”林凡目光灼灼,“此军不依循旧制,其核心并非昂贵的贵族骑士,而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步兵。”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构想:
兵源:主要招募失去土地的流民、手工业者及忠诚可靠的老兵子弟,他们更能吃苦,也更珍惜机会。
编制:采用小而灵活的基层单位,强调士官(老兵骨干)的作用,建立完善的参谋体系辅助决策。
战术:摒弃单纯依赖个人勇武的混战,强调阵型配合、远程火力与近战格杀的结合,针对骑兵设计专门的反制战术。
装备:未来将逐步换装由改良冶金技术支撑的、质量更高、更具性价比的制式装备。
“这需要投入,殿下。”林凡最后总结,“但一旦建成,这将是一支成本远低于传统骑士军团,但战斗力、尤其是应对复杂战局和恶劣环境能力远超常规部队的力量。它将成为殿下手中最锋利、也最听话的剑。”
阿尔文皇子沉吟良久。林凡描绘的蓝图极具诱惑力,但也触动了许多既得利益。他缓缓道:“想法很好。但你知道,在元老院通过这样的提案有多难吗?这会触动太多人的蛋糕。”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契机,和一个妥协的方案。”林凡早已料到,“阿布罗的威胁就是契机。我们可以不提全面重建军团,只提议在帝都及近畿防区,试行新的训练大纲和战术操典,由我负责督导。名义上,是为了提升现有军团的应变能力,应对可能到来的边境危机。这样阻力会小很多。”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至于真正的新军……殿下,请允许我以私人名义,在您的默许和有限资源支持下,先行组建一个试点兵团。规模不必大,但必须完全按照我的设想来打造。它将作为种子,也是向元老院证明新式军队价值的活广告。”
阿尔文皇子盯着林凡,眼中光芒闪烁。他看到了林凡的决心,也看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巨大政治和军事潜力。最终,他点了点头:“好!元老院那边,我来周旋。试行训练大纲的提案,我会尽力推动。至于你的试点兵团……”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给你权限和有限的资源,但名字要低调,规模要控制。记住,树大招风。”
“就叫凤凰军团吧。”林凡早已想好名字,“象征不死与新生。它会像一粒种子,在所有人不注意的地方,悄然生长。”
不久后,在阿尔文皇子的强力推动和边境紧张局势的压力下,元老院在经过一番并不激烈的扯皮后,勉强通过了“于近畿军团试行新式训练法”的决议。表面上,这是帝国应对威胁的举措,林凡获得了在更大范围内施加影响的机会。
但只有林凡核心圈子的几个人知道,真正的重心,是那支在萨尔和格隆秘密主持下,于城郊某处更加隐蔽营地开始招募和训练的“凤凰军团”。这里的选拔标准严苛,训练强度远超帝国常规,灌输的是完全不同的战术思想和纪律观念。林凡将“龙息”酒和冶金工坊的大部分利润,都秘密投入到了这里。
元老院的决议,为林凡披上了一层合法的外衣;而暗地里成长的凤凰军团,才是他真正的建军之志,是他准备用来应对未来风暴、乃至撬动整个大陆格局的利器。一支明,一支暗;一支为妥协,一支为理想。林凡的棋局,已然布下了关键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