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三日,终于抵达三仙岛海域。这里的海水泛着诡异的墨绿色,岛上山峰如三头巨兽盘踞,终年被浓雾笼罩,隐约能听到雾中传来蛇类吐信的嘶嘶声,令人头皮发麻。
“前辈,就是这里了。”李青指着前方被雾霭包裹的岛屿,脸色发白,“家父说过,三仙岛的蛇纹教余孽由‘蛇母’统领,她豢养的九头蛇已通人性,能喷吐九种剧毒,岛上的信徒都被种下了‘子母蛇蛊’,生死全由蛇母掌控。”
林凡站在船头,破妄镜悬于掌心,镜光穿透浓雾,照出岛上的景象:黑灰色的祭坛依山而建,祭坛周围爬满了碗口粗的巨蛇,祭坛顶端,一个身披蛇鳞长袍的妇人正仰头嘶鸣,她脖颈处的鳞片随呼吸开合,身后盘着一条粗壮的蛇尾,显然已修炼了某种邪门的人蛇共生术。
“准备登岛。”林凡将水月剑负在背后,指尖凝聚起金行灵力,“小金,烧散浓雾;雪狼,护住众人;李青,带大家在岸边接应,不要靠近祭坛百丈之内。”
“收到!”小金展翅冲上高空,赤金色的火焰如流星雨般砸向雾层,浓雾遇热蒸腾,露出一条通往祭坛的通路;雪狼低吼一声,用身体将李青等人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岛上的动静。
林凡脚踩水行灵力,如履平地般掠过海面,落在祭坛前的广场上。广场由黑色蛇纹石铺成,上面刻满了血色符文,每一步踩上去,都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细微的震动,仿佛有无数小蛇在石下蠕动。
“林凡!”蛇母的声音尖锐如蛇嘶,她缓缓转过身,脸上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双眼是竖瞳,“你毁我总坛,杀我教众,今日定要让你尝尝万蛇噬心之痛!”
随着她话音落下,祭坛周围的巨蛇纷纷昂首,吐出分叉的信子,蛇眼中闪烁着凶光。更恐怖的是,祭坛深处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大地随之震颤,一头九头蛇缓缓爬了出来——九个头颅分别呈现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种颜色,每个头颅的蛇信颜色都不同,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九种刺鼻的气味,广场边缘的岩石接触到这些气味,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消融。
“九头蛇,每颗头对应一种剧毒,赤头喷烈焰毒,橙头吐酸液毒……白头最狠,喷的是化骨毒。”李青在岸边大喊,声音带着恐惧,“前辈小心!”
林凡没回头,只是握紧了水月剑。他能感觉到,这九头蛇的气息已达化灵境巅峰,比黑风谷的独眼老者强上数倍,蛇母站在蛇头顶上,显然能借助蛇的力量。
“杀!”蛇母尖啸一声,九头蛇的九个头颅同时发动攻击:赤头喷出的火焰如岩浆般涌来,橙头的酸液在空中划出腐蚀轨迹,黄头喷出的毒气带着甜香,闻着就让人头晕目眩……九种攻击铺天盖地,封锁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林凡眼神一凝,脚下土行灵力爆发,地面升起九层土墙,每层土墙都注入了不同的五行之力——第一层土行土墙挡火焰,第二层木行藤蔓缠酸液,第三层水行冰墙冻毒气……九层墙如九道屏障,将所有攻击稳稳拦下,爆炸声、腐蚀声、冰冻声在墙外接连响起,震得整个岛屿都在发抖。
“就这点本事?”林凡身影一晃,突破烟雾,一剑刺向蛇母。水月剑带着金行锐芒,却被九头蛇的一个青头用蛇鳞挡住,剑尖只留下一个白痕。
“这蛇鳞比玄铁还硬!”林凡暗道,随即改变策略,剑势一转,引动木行灵力。祭坛周围突然疯长出无数带刺藤蔓,缠住九头蛇的身体,藤蔓上的尖刺分泌出麻痹汁液,顺着蛇鳞的缝隙往里钻。
“嘶——”九头蛇吃痛,九个头颅同时转头咬向藤蔓,却被藤蔓上的毒刺反伤,伤口处冒出黑烟。蛇母见状,从长袍里掏出一把骨笛,吹奏起来。
笛声尖锐刺耳,岛上的信徒们突然像提线木偶般冲过来,他们眼神空洞,嘴角流着涎水,身上的皮肤下鼓起一个个小包,显然是子母蛇蛊发作了。这些信徒里,有老人,有孩子,甚至还有之前被掳走的武道联盟成员。
“卑鄙!”林凡目眦欲裂,他不能对这些无辜者下杀手。危急关头,他猛地将破妄镜掷向空中,镜光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照在信徒们身上。镜光中蕴含着纯净的金行灵力,能暂时压制蛊毒,信徒们动作一滞,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
“快退!”林凡大喊,同时运转水行灵力,在信徒与祭坛间筑起冰墙,暂时阻断他们的去路。
就是这片刻的分神,九头蛇的黑头突然喷出一股黑雾,黑雾落地后化作无数小蛇,朝着林凡爬来。这些小蛇毒性极强,所过之处,地面都变成了黑色。
“小金!”林凡喊道。
“来啦!”小金的火焰如瀑布般落下,将黑雾和小蛇一同烧成灰烬,“这蛇太脏了,得用猛火烤!”
借着火光,林凡看清了九头蛇的弱点——九个头颅连接处,有一块巴掌大的白色鳞片,那里没有毒腺,防御也最弱。他深吸一口气,将五行灵力全部灌注到水月剑中,剑身亮起五色光华。
“就是现在!”他脚踩风步,身形如一道流光,避开黄头喷出的迷魂毒,躲过蓝头的冰锥,在赤头喷出火焰的瞬间,借着火焰的掩护,一剑刺向九头蛇的白色鳞片!
“噗嗤!”剑尖没入鳞片,九头蛇发出震耳欲聋的痛吼,九个头颅疯狂甩动,蛇身剧烈翻滚,祭坛都被它撞塌了一半。蛇母没站稳,从蛇头顶上摔了下来,林凡反手一掌拍在她胸口,将她体内的蛇蛊震碎。蛇母倒在地上,鳞片迅速褪去,露出一张苍老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解脱,随即气绝。
失去蛇母控制,九头蛇的攻击性减弱了许多,但剧痛让它更加狂暴。林凡没有停歇,他知道必须彻底解决它。他跳到九头蛇的背上,顺着伤口注入火行灵力,火焰顺着血液蔓延,在蛇体内炸开。
“吼——!”九头蛇的九个头颅同时喷出最后的毒液,却在火焰的灼烧下失去了毒性。它的身体渐渐僵硬,九个头颅无力地垂落,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岛上的浓雾彻底散去,阳光照在布满战斗痕迹的广场上。那些被解救的信徒跪在地上,对着林凡磕头谢恩,李青带着人冲过来,帮着处理后续。林凡站在九头蛇的尸体旁,看着海风吹散最后的毒雾,心中终于涌起一阵轻松。
蛇纹教的余孽,彻底肃清了。
他回头望向大陆的方向,那里有他守护的土地,有等待他回去的人。杀戮结束了,接下来,该好好守护那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了。小金落在他肩上,蹭了蹭他的脸颊,雪狼也跑过来,用头拱着他的手心,像是在庆祝。
“回家。”林凡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