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雾隐山秘境时,已是深秋。山脚下的枫叶红得像火,落在地上铺成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林凡背着水月剑走在最前面,小龙盘在他的手腕上,鳞片在阳光下闪着碎金般的光;小金跟在旁边,火凤停在她肩头,偶尔低头啄啄她发间的落叶;雪狼则欢快地在前面跑着,不时回头等他们,脖子上的狼牙项圈红光流转,灵智开启后,它眼神里的灵动更甚从前。
“前面就是望川城了。”小金指着远处的城郭,城墙在夕阳下泛着暖黄色的光,“不知道秦文书的桃花酒酿成了没?”
林凡笑着点头,心里也有些想念那清甜的酒香。可走近了才发现,望川城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城门口的守卫比往常多了一倍,个个神色凝重,检查行人时格外严格,连进城的货车都要翻来覆去地查。
“怎么回事?”小金拉过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大哥,城里出什么事了?”
货郎压低声音,往四周看了看才说:“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最近不太平,据说北边的蛮族要打过来了,联盟的修士都去边境了,城里天天查奸细呢。”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在幽冥城遇到的黑袍人,想起那些被禁锢的怨灵,蛮族突然异动,会不会和这些事有关?他拉着小金和雪狼,避开守卫的视线,从城后的排水道钻了进去——这还是上次来望川城时,秦文书告诉他们的近路。
城里的街道比往常冷清了不少,店铺大多早早关了门,只有几家酒馆还开着,里面坐满了议论纷纷的百姓。林凡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刚要问小二消息,就听到邻桌的人在说话:
“听说了吗?蛮族这次来势汹汹,首领是个叫‘血屠’的,据说能化身为巨狼,一口能咬碎玄铁盾!”
“何止啊,我表兄在边境当差,说蛮族带了不少会邪术的巫师,能召唤死人打仗,咱们的士兵死一个,他们就多一个傀儡!”
“武道联盟的人呢?之前斩蛇神的那位林先生没去吗?”
“别提了,听说联盟内部出了乱子,几位长老为了争指挥权吵翻了,林先生?早就没人见过他了。”
林凡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血屠?召唤死人?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邪祟的手段?他刚要起身去找秦文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从酒馆外走过——正是秦文书,只是他比之前瘦了不少,头发也白了些,步履匆匆,神色焦虑。
“秦文书!”林凡追了出去,秦文书回头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林先生!你可算来了!”
秦文书把他们拉到自己家里,关上门才长舒一口气:“太好了,你来了就好!望川城快撑不住了!”
原来,三个月前,边境的蛮族突然撕毁盟约,大举入侵,领头的血屠确实能化狼,且力大无穷,更可怕的是他身边的巫师团,能用活人献祭,召唤尸傀,联盟的修士几次反击都损兵折将。更麻烦的是,联盟内部真如百姓所说,几位长老各怀心思,有的想议和,有的想硬拼,还有的私下里和蛮族接触,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我怀疑那些巫师根本不是蛮族的人。”秦文书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破的布帛,“这是从一个被杀死的巫师身上找到的,上面的符文,和当年蛇纹教的很像。”
林凡展开布帛,上面的符文扭曲诡异,确实带着蛇纹教的邪气,只是比之前的更复杂,隐隐能看到龙形与狼形的图案交织——这是在模仿龙族与兽类的力量!他指尖划过符文,小龙突然从他手腕上跃起,对着布帛发出愤怒的龙吟,龙息喷在布帛上,符文瞬间变黑,发出焦糊味。
“果然和邪祟有关。”林凡眼神一沉,“血屠在哪?”
“听说在边境的黑风口,正准备攻打雁门关。”秦文书忧心忡忡,“雁门关一破,望川城就成了下一个目标,城里的百姓都在收拾东西,准备逃难呢。”
小金的火凤突然飞起,在屋里盘旋了一圈,对着北方发出急促的啼鸣。雪狼也走到门口,对着北方低吼,项圈上的红光越来越亮。林凡知道,它们都感受到了那边的邪气。
“我们去雁门关。”林凡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秦文书,你组织百姓往南撤,越多越好,到南溟群岛去,那里有凤凰守护,暂时安全。”
秦文书点点头,眼里重新燃起希望:“好!我这就去安排!林先生,你们一定要小心!”
离开秦文书家时,夜色已深。望川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走过,影子在墙上拉得长长的。林凡抬头看向北方,黑风口的方向隐有红光闪烁,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看来隐藏的日子结束了。”小金握紧拳头,火凤在她肩头蓄势待发。
林凡摸了摸手腕上的小龙,小龙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坚定的龙吟。雪狼走到他身边,用身体轻轻撞了撞他的腿,像是在说“一起去”。
三人一狼身影一闪,消失在望川城的夜色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黑风口,雁门关。那里有肆虐的邪祟,有被困的百姓,有需要他们挥剑守护的土地。
风声穿过城郭,带着远方的厮杀声,隐约传到耳边。林凡握紧了水月剑,剑身上的龙凤纹路在月光下流转,仿佛在呼应着他的决心。
风雨已至,唯有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