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长达五分钟的吻后,岑岁喘不过气,用力推开他,但没到两秒钟,他又缠了上来。
“等等。”
她的手抵在他的嘴巴上,“你一定要这样吗?”
岑岁脸烧得通红,看上去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眼眸中满是波澜,浓密的睫毛遮不住的羞恼让她更添几分属于少女的俏皮。
傅骁的手一根一根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又将自己手指插进岑岁的指缝,就这样,两个人便十指相扣着。
“你的手……”
岑岁用另一只手他他推开,只不过手仍旧被他拉着。
“傅骁!“
岑岁真的对他发了脾气。
十指相扣的手慢慢松开。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难道你不明白什么叫做尊重吗?”
岑岁走到离他最远的一个水龙头前,重新洗漱。
刚开始傅骁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看到岑岁再次刷牙,一股耻辱裹挟他周身。
嫌弃他?
等岑岁收拾好回过身,便见到傅骁阴沉地盯着她。
如同条件反射般,她心里一紧,就下意识想要对傅骁低头屈服。
但她又想到,傅骁现在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得到她的东西了。
因为她所拥有的,只有一个刚刚手术完还未苏醒过来的老父亲。
从前因为忌惮他会在岑卫国高钰面前乱说,她总是会趋于他的威慑下,不管面对怎么样的不平等,她也只能选择妥协。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傅骁也意识到这点,语气没有了从前的胁迫,像是换了一个人。
“听说,你爸爸手术很成功?”
岑岁侧目而视,不断打量着傅骁的每个表情,在脑海中思量,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
岑岁脸色不好,傅骁敏锐察觉到刚才那句话可能又引起了岑岁的误解。
“不是威胁你,岑岁,离唐朝远远的,我帮你爸爸转到辉文的VIp病房好不好?”
辉文是南城中最好的私立医院,其创立者是原首都第一中心医院的院长。
由他退休之后回到故乡南城,在南城政府的牵头以及各大企业的支持下创立。
当时傅氏是出资占比最大的企业,拥有股份超过四成。
也因此,傅家人在辉文的特权不是说说而已。
“辉文是南城最好的医院,医疗资源要比武警总医院好很多……”
“够了!”
岑岁看透了傅骁的本质,他喜欢她不假,对她强烈的占有欲也是真,但那份喜欢,仅仅只在表面,虚假而又让他自我感动。
从岑卫国出事,到如今已经过去好些时日。傅骁曾亲眼目睹她那时到底有多么痛苦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帮助她替岑卫国请医生。
唐朝在南城高铁站外对她说他可以帮她,不过是因为他想利用自己刺激傅骁。
这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新仇旧恨她不知道,也不想管。
但他们总想把她牵扯进他们之中的暗河,把她拖下水,让她被浪头打湿,被漩涡卷积而后沉没、沉没……
傅骁的确帮助她找到了证据,才能让警方将岑卫国被高钰打伤的案子正式立案调查。
但那是她用自己换来的,虽然当时傅骁不知处于什么心理,竟然没有接受,无条件帮助了她。
但那又怎样,岑岁愿意付出代价,但那时的傅骁选择不需要那种回报,现在再想要讨回来……
哪里有这样的事……
从前傅骁对她的所作所为用来偿还这次的恩情也足够了。
事到如今,她用自己的办法让唐朝帮她请来了全球最权威的脑科专家,岑卫国马上就可以醒过来,他是怎么有脸面来她面前说出“离唐朝远远的”这种话的?
岑岁简直对傅骁失望透顶。
心中那一点点异样情绪被气恼压下去,“傅先生,请你明白一点,我爸爸的手术,是唐朝请来的医生,也是他陪着我在手术室外等了六个小时。”
“你这样理直气壮地想要我把帮助我的朋友一脚踢开,到底是以什么立场?你是我的谁?你有这样的权力吗?”
“岑岁,我……”
傅骁一把拉住岑岁,想要解释。
“滚开!”
被岑岁用力推开,傅骁没有做好准备,手腕撞到了洗水池上,“咔”的一声,便让傅骁白了脸。
“别再来骚扰我!”
外面停车场。
傅骁拖着剧烈疼痛的左手失魂落魄地走向那辆岑岁坐过许多次的黑色汽车。
“傅总!”
这两天正值中考,张叔的儿子儿媳都回来陪他的孙子参加考试。
刘铭出差回来休息了半天便又被傅骁派出去协同总经理出差工作。傅骁身边缺人手,他又没有其他事,便提前回来工作了。
远远的,他就瞧见傅骁的一只手以一种怪异的姿态耷拉着。脸上的表情,是他跟在傅骁身边十年里从未看见在他脸上出现过的。
他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小跑着迎了过去,扶住踉跄地傅骁,“傅总,您这是怎么了?手怎么会弄成这样子!”
他扶着傅骁,就要转身带着他去此刻距离他们不足十米远的武警医院。
“傅总,我们去看一下医生。”
傅骁站着,纹丝不动。
他抬头向东侧住院部四楼看去,而后冰冷地开口,“回海湾!”
“可是您的手……”
“回海湾!如果你听不懂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他伸出右手,“钥匙给我!”
这么多年,张叔还是第一次听到傅骁要开掉自己的话,心里打鼓。
为了保住饭碗,他不得不听从傅骁的话。
他扶着他上车,把安全带替傅骁系上,又把车门关紧。
出了医院第一个路口就遇上了红灯,等灯的间隙,张叔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后排的傅骁。
只见他坐姿仍旧挺拔,看着车窗外,霓虹灯的光线透过车窗玻璃,照在傅骁英俊的脸上。突然地,眼角的反光一闪而过。
张叔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刚想再确认一下,路口的交通信号灯变绿,他们身后的车子为了催促他快些纷纷按住喇叭。
刚刚……
他是哭了吗?
海湾里,傅家的私人医生早就抵达。
原来,张叔在从武警医院出发前就通知了张姨,要她通知黄医生到海湾,傅先生受了伤。
傅骁走进海湾里看见黄瑕并不意外。
“这么牛逼,能把自己胳膊差点打个对折!哥们儿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