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合指尖摩挲着金色长枪的枪身,石龙雕刻的鳞甲冰凉细腻,残留着上古灵力的余温。他正欲循着古殿深处的微光探索,身后忽然传来“咔——”的裂帛声,像有什么东西在挣脱岁月的束缚。
转身时,只见殿内西侧那幅嵌在石壁中的古画正从边缘开裂,青灰色的石屑簌簌坠落。画中原本模糊的持枪者身影逐渐清晰,玄色衣袍随风猎猎,手腕翻转间,长枪枪尾的刻痕骤然亮起——是“龙须”二字,笔锋凌厉如剑,似要冲破画纸。
“龙须……”王力合低头看向手中长枪,枪身符文竟与画中字迹产生共鸣,金芒顺着指缝轻轻流淌。他失笑一声,拇指蹭过枪尾空白处:“看来你本就该叫这个名字。往后,你便是我的‘龙须枪’了。”
话音落时,龙须枪枪尖突然闪过一缕细碎金芒,虽无轰鸣,却似灵物认主的回应。王力合心中畅快,将长枪收入储物戒——那戒指是在道云宗试炼赛时师尊所给,如今刚好容下这柄神兵。他握紧裂恒剑,大步踏出古殿。
殿外早已是一片狼藉。青石板路被灵力冲击波掀得粉碎,两侧盘龙石柱断成数截,碎石间还残留着焚石龙炎灼烧的焦黑痕迹。“倒把这遗迹搅得不成样子。”王力合踢开脚边的石块,目光扫过三条岔路——左路弥漫着黑雾,右路隐约有兽吼传来,唯有中路宽阔平坦,铺着磨损的白玉石板,似是通往核心之地。
他踏上中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木一缺的身影。那家伙虽总爱耍些小聪明,却也是真心带自己来寻机缘,若不是木一缺破解了入口的阵法,自己也得不到龙须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王力合暗忖,脚下步伐加快,赤色灵力悄然萦绕在周身,警惕着暗处的危险。
这条路比想象中漫长。两侧岩壁高耸入云,顶端隐在黑暗中,只有零星的石缝透进微光。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王力合回头望去,来时路已缩成一点光亮,仿佛被无尽黑暗吞噬。又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忽然陷入彻底的漆黑,连石缝的微光都消失不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像是腐肉与尘土混合的味道。
“不对劲。”王力合停下脚步,指尖凝聚赤色灵力,化作一团丈许大的光团悬浮在身前。光团亮起的瞬间,两侧岩壁上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数以千计的红眼在暗处闪烁,密密麻麻的蝙蝠倒挂在石缝中,黑色的翅膀紧紧裹住身体,锋利的爪子扣着岩石,獠牙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像是蛰伏的死神。
他放缓呼吸,尽量不发出声响,可刚走三步,岩壁上的蝙蝠忽然齐齐展开翅膀。“咔咔——”的骨节摩擦声在寂静的暗街中回荡,如同死神的倒计时。下一秒,成百上千只蝙蝠如黑色潮水般朝他扑来,翅膀扇动的风声裹挟着腥臭气,几乎要将整个暗街填满。
“顺丰随步!”王力合身形一晃,赤色灵力在脚下凝聚成三道交错的风旋,带着他的身影在蝠群中灵活闪避。蝙蝠的利爪擦着他的衣袍划过,留下道道残影,腥臭的液体溅在手臂上,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这些蝙蝠的利爪竟带着剧毒。
“断魂!”王力合手腕翻转,裂恒剑嗡鸣出鞘,赤色剑气顺着剑身暴涨三尺,如月牙般横扫而出。前排的蝙蝠瞬间被斩成两段,黑色的血雨洒落地面,落在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将坚硬的白玉石板腐蚀出小坑。
可蝠群并未退散。更多的蝙蝠从岩壁深处涌出,翅膀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王力合接连劈出两剑,赤色剑气在暗街中划出两道光痕,又有数十只蝙蝠坠落,可残存的蝙蝠却忽然朝着中心聚拢,翅膀相互缠绕,黑色的毛发与利爪交织在一起,竟在半空凝聚成一只丈许大的巨型蝙蝠。
巨型蝙蝠通体漆黑,翅膀展开如乌云蔽日,猩红的双眼比拳头还大,死死锁定王力合。它猛地张开巨口,一团赤红色的火焰在口中凝聚,火焰中夹杂着黑色的毒雾,带着灼烧空气的热浪,朝着王力合喷射而来。
“这蝙蝠竟能操控毒火?”王力合心中一凛,不敢硬接。他将裂恒剑抛至半空,双手快速掐动法诀,体内灵力如潮水般涌入剑身——丹田内的焚天鼎忽然微微发烫,一股精纯的火焰灵力顺着经脉汇入剑中,让裂恒剑的赤色火焰瞬间暴涨,剑身符文在火焰中流转,散发出毁灭般的气息。
“寂灭!”
王力合一声低喝,双手向前一推。裂恒剑横悬半空,剑尖对准巨型蝙蝠,一道炽热的光击波从剑身爆发,如赤色流星般划破黑暗。光击波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暗街两侧的岩壁瞬间被烤成焦黑,石屑在高温中化作灰烬。
“轰!轰!轰!”
三声巨响接连响起,光击波狠狠撞在巨型蝙蝠身上。巨型蝙蝠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在强光中寸寸碎裂,化作无数只小蝙蝠坠落。这些蝙蝠刚触碰到地面,便被光击波残留的高温点燃,很快化为灰烬,一阵风吹过,灰烬四散,只留下满地焦痕和刺鼻的糊味。
王力合收回裂恒剑,灵力光团缓缓熄灭。他望着前方依旧漆黑的暗街,眉头微蹙——这蝙蝠潮显然是守护此地的妖兽,能操控毒火且能合体,可见前方的遗迹核心,必定藏着更珍贵的宝物,也藏着更凶险的阻碍。
他深吸一口气,赤色灵力再次萦绕周身,握紧裂恒剑,朝着暗街深处走去。光团的光亮在黑暗中摇曳,映着他坚定的身影,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