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黑暗渐渐漫过东宫太子府的飞檐,太子府内书房烛火通明,夜宸此刻正坐在案前指尖握着的狼毫在纸上落下工整的字迹。
随着夜色加深,窗外传来阵阵虫鸣,伴着晚风拂过梧桐叶的轻响,本该是静谧闲适的时刻,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殿下!”林舟急切的声音隔着书房门传来,“暗卫急报,有要事禀报!”
夜宸握着狼毫的手一顿,墨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黑斑,他的眉头骤然皱起,林舟素来沉稳,办事滴水不漏,若非天大的事,绝不会如此失态。
“进。”夜宸沉声回道,话音刚落,书房门便被推开,林舟快步走进书房,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黑衣暗卫。
暗卫身形挺拔,却难掩疲惫,他刚踏入书房便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枚黑色令牌:“启禀太子殿下,北境急报,藩王暗中勾结北魏国,目前已集齐三万私兵,正往京城方向移动!”
“什么?”夜宸猛地站起身,他快步走到暗卫面前接过那枚令牌,指尖摩挲着令牌上刻着的东宫专属暗纹,这是他亲自安排在北境眼线的信物。
“消息准确?”夜宸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看向暗卫,语气里带着严肃。
暗卫抬起头,眼中满是凝重,“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他与北魏首领密谈,双方约定待大军逼近京城时,北魏从北境牵制边防军,藩王则率兵直取皇宫。”
夜宸手上攥着令牌,指节微微泛白,藩王可是父皇的胞弟,他手握北境兵权,没想到藩王如此大的胆子,敢勾结外敌、兵逼京城!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飞速闪过朝中局势,如今朝中看似安稳,实则暗流涌动,大皇子夜霆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暗中培养势力。
若此时藩王大军压境,京城必定大乱,夜霆定会趁机发难,到时候大夏江山危在旦夕。
“林舟,立刻传令锦衣卫,全员戒备,严守京城各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再派人密切监视京中各王府与大臣府邸,尤其是大皇子府,若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是!”林舟躬身领命,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夜宸看向仍跪在地上的暗卫,语气缓和了几分:“一路辛苦了,你先下去歇息,孤让人给你准备吃食,稍后若有需要,孤还需向你询问密谈细节。”
“谢殿下!”暗卫叩首起身,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夜宸一人,烛火跳动,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藩王的三万私兵虽是私兵,却常年驻守北境,战斗力极强,绝非京中守卫能轻易抵挡。
此事关系重大,必须立刻禀报父皇,商讨应对之策,稍有延误,便可能酿成大祸,夜宸转身走到衣架前,取下一件玄色披风系在身上。
刚走到书房门口,迎面遇上了闻讯赶来的萧烨,萧烨脸上满是担忧:“殿下,出了何事?”
夜宸脚步一顿,“藩王勾结北魏,带三万私兵往京城来了。”
萧烨瞳孔骤然一缩,他上前一步攥住夜宸的衣袖:“三万,那可是常年守北境的私兵,殿下,这事儿陛下知道了吗?”
“孤正要去找父皇,你也一起吧。”
萧烨快步跟上夜宸的脚步:“方才路过西角门时,看见大皇子府的侍卫鬼鬼祟祟地,您说大皇子会不会已经知道消息了?”
“他若真知道,此刻怕是已经在父皇那等着表忠心了,若是藩王兵临城下,京中必定大乱,萧烨你现在就去兵部,让尚书立刻清点可调派的兵力,把京郊大营的骑兵调过来,再让人把粮库看紧,绝不能让藩王断了京城的粮道。”
萧烨躬身领命,刚要转身,又被夜宸叫住,“还有让暗卫盯着吏部侍郎,他是藩王的门生,若此人有异动,先扣下,等孤回来处置。”
萧烨拱手应下,转身快步离去,夜宸来到御书房外,果然见大皇子夜霆站在门外,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见夜宸来说道,“三弟,方才听闻东宫有暗卫急报,可是出了什么事,父皇正因边境奏折烦心,你可别再拿小事扰他。”
夜宸径直越过他往御书房走:“事关北境安危,算不算小事,自有父皇评判。”
夜霆脸色一沉:“北境,莫非是北魏又来犯境,三弟若需兵符调兵,可得跟大哥商量商量。”
夜宸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寒意,“调兵之事,自有父皇定夺,大皇兄还是管好自己的事为好。”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被推开,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陛下宣太子殿下、大皇子殿下入内。”
夜宸不再理会夜霆,迈步走入御书房,屋内烛火摇曳,皇帝正在翻看奏折,眉宇间满是疲惫,见二人进来,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问道:“何事如此喧哗,扰得朕不得安宁?”
夜宸上前一步单膝跪地,他将手中的黑色令牌举过头顶:“儿臣叩见父皇,北境急报,藩王勾结北魏,率三万私兵往京城而来,意在逼宫!”
“什么?”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他快步走到夜宸面前,指着那枚令牌,声音发颤:“消息当真属实?他可是朕的亲弟弟,朕待他不薄,他怎敢……”
“千真万确,按行程算,三日之内便会抵达京郊。”夜宸抬头,目光坚定得说道。
“暗卫亲眼所见藩王与北魏首领密谈,听到他们约定待大军逼近时,北魏牵制边防军,藩王则直取皇宫。儿臣已传令锦衣卫严守城门,监视京中府邸,此刻特来请父皇定夺,是否即刻调兵布防。”
一旁的夜霆脸色骤变,“父皇!藩王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莫不是二弟的暗卫看错了,仅凭一枚令牌就定藩王叔的罪,传出去怕是会寒边境将士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