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游乐场出口吹过来，琴雯站在台阶上，手指还残留着刚才紧握的余温中。她没再说话，只是低头拍了拍裙角并不存在的灰尘。
舟舟摘下口罩一角，呼吸了几口外面的空气，声音比之前低了些：“你冷吗？要不要先回车上坐会儿？”
“不冷。”她摇头，视线越过人群，落在小吃街亮灯的招牌上，“其实……我有点饿了。”
他笑了下，把口罩重新戴好，“我知道有家湘菜馆，走路十分钟就到。你爱吃辣，应该会喜欢。”
琴雯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两人沿着园区外围的小路往出口走。路灯一盏接一盏亮着，影子时长时短。没人再提鬼屋的事，气氛还是那么轻松。晚风吹过，带着一丝丝凉意。
十分钟后，他们走进一条老街区。巷子不宽，两边是矮楼，招牌五颜六色。那家湘菜馆藏在拐角处，门面不大，红灯笼挂在门口，写着“老长沙味道”。
推开门，服务员点头迎上来。
“预订了包间。”舟舟说。
服务员带他们穿过大厅。里面人不少，吵吵嚷嚷，炒菜声和喊单声混在一起。但一进包间，木门关上，声音立刻小了很多。
房间不大，一张圆桌，四把椅子。墙上挂着辣椒串和竹编簸箕，灯光是暖黄色的。桌上已经摆了一壶热茶，两碟开胃小菜：酸萝卜和泡姜。
琴雯坐下，手肘刚搭上桌面，就觉得额头有点黏。鬼屋里出的汗还没干透。
舟舟抽出一张纸巾，递过来：“刚才是不是吓出一身汗了？”
她接过，擦了擦额角，“还好。”
“这家店我查过。”他坐下，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剁椒鱼头是祖传配方，老板做了三十年。还有个小炒黄牛肉，火候特别足。”
琴雯抬头看他：“你特意查的？”
“嗯。”他点头，“听说过你喜欢吃辣，我就记下了。”
她没说话，低头喝茶。茶是茉莉花香的，很普通，但琴雯喝得很香。
第一道菜上来是凉拌黄瓜。舟舟夹了一筷子放到她碗里：“这个不太辣，先开开胃。”
接着是小炒黄牛肉。锅气很足，油光亮亮的。他又夹了一块牛肉，放她碗里：“试试这个，正宗湖南做法。”
琴雯吃了一口，确实够味。辣得她鼻子发酸，但没停下。
“你喜欢就好。”他看着她笑。
第三道菜是剁椒鱼头。端上来时还在砂锅里咕嘟冒泡，红艳艳的辣椒铺满整条鱼头，香味直冲鼻腔。
舟舟直接拿勺子挖了一块鱼肉，挑掉刺，放进她碗里：“小心点，这道最辣。”
她咬了一口，辣味瞬间炸开，舌尖发麻。她忍不住喝了口茶。
“太辣了？”他问。
“没事。”她咽下去，“我喜欢这种辣。”
他笑了，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豆腐，“这个不辣，吸了汤汁，好吃。”
一顿饭下来，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光顾着给她夹菜。每夹一次都说一句“这个你应该喜欢”或者“我记得你说过”。
琴雯一开始还拘谨，后来发现他说的每一道菜，确实是她以前随口提过的。她说自己最爱湘菜，因为小时候妈妈总做；还有一次学校聚会活动，她说最喜欢的菜是酸豆角炒肉末和辣椒炒肉。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你是不是打听过我的喜好？”
“嗯。”他摇头，“我听别人说的。”
“谁？”
“林特助。”他顿了顿，“那天你在公司开会，我在隔壁等经纪人，也听见他们聊起你口味重，爱吃辣。”
她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第四道菜是酸豆角炒肉末。一上桌，她愣了一下。
“怎么了？”他问。
“我妈常做这个。”她说，“每次考试前，她都会炒一盘，说吃了提神醒脑，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歪理。”
“那你今晚多吃点。”他笑着夹了一大勺到她碗里，“说不定明天你就有新的方案策划。”
她低头吃饭，嘴角微微翘起来。
“你要不要也尝尝？”她突然说。
“什么？”
“这道菜。”她举了举筷子，“你帮我夹了这么多，你自己都没吃。”
他愣了下，随即伸手去夹。但她动作更快，直接用筷子把一块肉末连着酸豆角挑起来，送到他嘴边。
“啊——”她模仿喂小孩的样子。
他怔住，几秒后张嘴咬下。
“怎么样？”她问。
“咸了点。”他笑，“但挺香。”
她也笑。
气氛一下子松了下来。不再是他在照顾她，而是两个人一起吃饭，像朋友，又不止是朋友。
最后一道甜品是芝麻糊。黑色浓稠，冒着热气。
服务员端上来时说：“我们店特色，现磨黑芝麻熬两个小时。”
舟舟舀了一勺，吹了吹，递过去：“你试试。”
她没接，自己拿勺子搅了搅。
“吃完这个，算不算陪你完整度过了一天？”他忽然问。
她低头看着碗里旋转的芝麻糊，点点头说:“算”。
【系统提示，舟舟对宿主好感值+10，目前好感值35】
窗外夜色很深，街上行人少了。包间里只有勺子碰碗的声音。
吃完饭，舟舟起身结账。
【系统提示:舟舟为宿主消费452元，反舔系统返现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