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把车停在出租屋楼下，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晒得挡风玻璃发烫。他没急着下车，坐在驾驶座上盯着副驾那部被扔了一路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琴雯的消息孤零零地挂在对话框顶端：“最近还顺利吗？”
他伸手拿过手机，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又缩了回去。
推门进屋，窗帘拉着，屋里昏暗。他脱了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陷进去，闭眼回放昨晚的画面。董文靠在他肩上散步，电梯里她回头说“上来喝杯茶”，卧室里的吻，还有清晨她裹着被子坐在床沿笑的样子。一切都太真实，可越是真实，他越觉得心慌。
他现在脚踏两条船，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他猛地坐直，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余额数字没变，但明细一条条刷出来——直播打赏入账八十九万，经纪公司签约奖金五十万，新人扶持项目补贴三十万。每一笔，都跟琴雯有关。没有她那一千个火箭，平台不会注意到他；没有琴雯告诉我联系娱乐公司，他也没有今天。
他是靠着琴雯才走到今天的。
可现在，他却在另一个女人床上醒来。
董文，董氏集团小姐，这是齐宇目前能接触到最顶级的人脉，这个“董文”能给我批资源、能调人事、能在综艺里让我成为c位。她是真正有特权的人，这两个人，我都不想放弃。可是不行， 两害取其轻，琴雯只是有些钱的普通人，董文不一样，她是集团大小姐，有她的帮助，我肯定能大红大紫，不会再缺钱。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董文看上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有金主。如果一旦发现他被人包养，后果不堪设想 。
冷汗从后背冒出来。
如果琴雯知道了呢？
毕竟我以后肯定会经常和董文一起相处，时间久了，琴雯肯定会发现。琴雯给我花了这么多钱，一但她知道我和董文的关系，要我赔钱还好，把我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发到网上，我的事业就全毁了。
我肯定不能和董文断了，那就只能和琴雯断了关系。
两边都是不能得罪，我得想办法，怎么和琴雯断了，还不能被报复。
他拿起手机翻微信，找到和琴雯的聊天界面。除了那句“最近还顺利吗”，再无其他。他点开她的头像，朋友圈三天可见，最新一条是校园梧桐树的照片，配文“今天阳光不错”。
普通得不像个有钱人。
他拨通经纪人电话，语气尽量轻松：“我那个综艺c位……真是董小姐亲自定的？”
对方毫不犹豫：“可不是嘛，导演回来说，总部特批的，连台长都打了招呼。你这是攀上高枝了啊。”
齐宇挂了电话，手心全是汗。
董文是真的有实权。
而他自己，不过是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想往上爬的普通人。一个给钱，一个给权。他更贪恋董文带来的地位和未来。
不能拖了。
继续瞒下去，只会越陷越深。等哪天琴雯发现他一边拿她的钱，一边睡另一个女人，后果他承担不起。与其等她翻脸，不如自己先开口。
可怎么断？
拉黑删好友？太粗暴，容易激怒她。装失联？她有保镖团队，随时能找到他。直接说分手？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不算“恋爱关系”，谈何分手？
得体面点。
他重新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编辑消息：
“最近有点事想跟你当面聊聊，方便吗？老地方咖啡厅见？”
手指停在发送键上。
他点了发送。
手机屏幕暗下去，他立刻把它倒扣在桌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可能的回复。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胸口。
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穿着昨天那件西装，领带歪了，眼下有青黑。不像个即将登上综艺c位的当红主播，倒像个做贼怕被抓现行的赌徒。
他解开领带重系，动作慢下来。手指稳定了些。
董文能给他脸面，能带他进顶层圈子，这些是琴雯给不了的。至于钱……只要他在节目里火起来，自然会有品牌找上门。
他最后看了一眼镜子，拿起钥匙出门。
楼道里光线昏暗，脚步声在水泥台阶上回响。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实了。
到了楼下，阳光刺眼。他眯着眼看向街对面——那家常去的咖啡厅就在那儿，落地窗干净，门口摆着绿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