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小心抱起尚在襁褓中的温苑,对身边的温婆婆与温爷爷道:“婆婆,爷爷,我们不用在这乱葬岗熬着了,有位前辈愿意收留我们,去他新建的宗门生活。”
温婆婆与温爷爷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随即化为激动与感激,颤声道:“真、真的?那太好了……这乱葬岗的日子,我们实在熬不动了。”
另一边,朱厌带着离仑、李寒衣与温宁往宗门方向走,见温宁周身死气未散,怕吓到镇上的路人,便打了个响指。一件厚实的黑色斗篷凭空出现在温宁身上,将他从头到脚罩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样就稳妥了,省得吓坏旁人。”朱厌满意点头。
几人沿着街道慢慢走,正想找个路人打听邪祟的踪迹,忽然瞥见街角处,一个穿着打补丁衣衫的小孩正蹲在地上,与一条恶狗争抢半块干硬的馒头。那小孩身形瘦小,脸脏兮兮的,却眼神倔强,不肯退让,被恶狗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被咬到。
温宁见状,想也没想便冲了上去,一脚将恶狗踹开,挡在小孩身前,回头对着朱厌喊道:“公子!”
朱厌定睛一看,眼睛瞬间亮了,拉着离仑就往前跑:“阿离!快快快!这就是长泽的儿子!你快抱起来,可别让人拐走了!”他又补充道,“之前说夜猎时带上长泽,果然没说错,这不一转眼就遇上了!等解决了这边的事,正好去找他娘亲。”
离仑连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小孩抱了起来。小孩起初还想挣扎,闻到离仑身上温和的气息,竟乖乖不动了。离仑抱着他走到朱厌身边,朱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糖,递过去笑道:“小乖乖,你叫什么呀?我是你师公,抱着你的是你师奶。”
小孩接过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含混道:“我叫羡羡。”他心里却乱糟糟的:温宁都重生了,那姐姐温情肯定也在……我这是重生到什么时候了?脑袋怎么这么疼!
“羡羡?好名字。”朱厌揉了揉他的头发,“师公带你去找爹爹好不好?你爹爹可盼着你呢。”
魏无羡眨了眨眼,仰起小脸问:“我爹爹……和娘亲还活着吗?”
“活着,活得好好的。”朱厌笑得眉眼弯弯,“等找到你娘亲,你们一家就能团圆了。”他指了指一旁的李寒衣,“这是你寒衣姐姐,别看她冷冰冰的,其实可温柔了。”
李寒衣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却难得地对着魏无羡点了点头。
几人正往前走,忽然听到一阵惊呼。只见不远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轮眼看就要碾过一个蹲在路边捡东西的小孩的手。
“小心!”朱厌眼疾手快,指尖弹出一道灵力,精准地打在车轮上。只听“哐当”一声,车轮应声而翻,马车歪倒在一旁。他同时探身,用灵力将那小孩捞了过来,稳稳抱在怀里。
“放开我!你是谁啊?”那小孩挣扎着,抬头一看,正好瞧见离仑怀里的魏无羡,眼睛猛地睁大,“魏无羡?!”
魏无羡也愣住了,看着眼前这张带着几分桀骜的小脸:“薛成美?你怎么也来了?”
朱厌挑眉:“你们认识?”他低头问怀里的小孩,“你刚才怎么回事?差点被车轮压到,告诉师公,是谁的马车,我去帮你揍他!”
那小孩正是薛洋,闻言梗着脖子道:“他说让我帮他送信,就给我糖吃,结果信送到了,他不仅不给糖,还赶我走,马车差点碾到我也不管!”
朱厌一听就乐了,打了个响指,变出两袋糖,一袋塞给魏无羡,一袋递给薛洋:“别哭别哭,师公给你糖,比他那破糖好吃多了。”
薛洋接过糖袋,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小声道:“谢、谢谢。”他心里却在琢磨:我来了,魏无羡来了,那金光瑶是不是也重生了?他现在该不会在金陵台吧?
朱厌又问魏无羡:“你还记得江澄和蓝湛吗?”
魏无羡摇了摇头,一脸茫然:“不认识。”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除了温宁、温情和薛洋,金光瑶,好多事都记不清了。
“不记得也没事,以后会认识的。”朱厌抱着薛洋站起来,眼神一冷,“敢欺负小孩子,还言而无信,这账得算清楚。”他对离仑道,“阿离,你先带羡羡和温宁回宗门,我和寒衣去去就回,替这小孩讨个公道。”
离仑点头:“小心些。”
李寒衣已拔出长剑,冷声道:“走吧。”
朱厌抱着薛洋,与李寒衣朝着马车主人逃跑的方向追去。阳光洒在街道上,照在两个小孩懵懂的脸上,也照亮了朱厌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敢在他夷陵魏氏的地界上作恶,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