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道立在残破的钟楼顶端,玄色衣袍被夜风扯得猎猎作响。
他垂眸俯瞰,下方街道已被密密麻麻的血屠鬼彻底淹没——这些浑身裹着沥青般黑血的怪物,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腐蚀性的血痕,汇聚成一股不断蠕动的黑色洪流,腥臭的阴风裹挟着鬼哭,连空气都仿佛被染成了暗沉的灰黑色,让他胸腔里忍不住泛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张哥!”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王末跌跌撞撞地扑到钟楼边缘。
他那张总是带笑的脸此刻写满惊恐,额角的冷汗混着尘土往下淌,连说话都带着明显的喘息,
“这些……这些血屠鬼到底来了多少?咱们……还能打得过吗?”
张清道没有回头,指尖已凝出一缕淡蓝色的灵异力量,如同细碎的冰刃,朝着下方扑得最凶的几只血屠鬼掷去。
没入鬼身的瞬间,发出“滋啦”的灼烧声,那几只血屠鬼瞬间化为一滩黑血,但很快又被后续涌来的同类填补了空缺。
他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沉郁:
“若是只有十多只,我还能撑开幻境,困杀它们。可现在这数量……我的幻境最多只能挡住外围几只,根本撑不住这股攻势。”
王末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听到“撑不住”三个字,他的神情瞬间沉了下去,声音也带着几分发颤的无奈:
“也就是说,咱们……根本打不过它们?这就要栽在这儿了?”
“更糟的还在后面。”
张清道的目光越过涌来的血屠鬼,望向远处被黑雾笼罩的巷口,语气愈发沉重,
“眼下这些只是五咒小鬼,它们背后还跟着一只七咒鬼主。那东西没出来之前,咱们还有喘息的机会,一旦它来了……”
话没说完,王末已经急得直跺脚,他凑到张清道身边,眼神里满是求救的意味:
“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干瞪眼等死吧!你再想想办法,还有没有别的出路?”
张清道沉默了片刻,指尖的灵异力量又灭了两只扑到钟楼下方的血屠鬼。他侧过头,看向满脸焦急的王末,缓缓开口:
“还有一个办法——把白渊找出来。”
“白小子?”王末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拍了下大腿,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对呀!我怎么把他忘了!以白小子的实力,收拾这些血屠鬼还不是手到擒来?别说五咒小鬼,就算是七咒鬼主,他也能轻松解决!”
可这股兴奋劲儿只持续了几秒,王末的脸色就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又沉了下去。
他垮着肩膀,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焦虑:
“但是……咱们根本找不到他啊!自从昨天分开之后,他就没了消息,到底去哪儿了简直是个谜!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试着用元宝的灵异力量感应过,连一点他的踪迹都没摸到。”
“那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张清道微微皱眉,抬手又凝出一道灵异力量,这次他将力量注入钟楼的砖缝里,撑起一道淡蓝色的屏障,暂时挡住了几只试图爬上来的血屠鬼,
“现在除了等他出现,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咱们现在根本脱不开身啊!”
王末急得直搓手,他将怀里的金元宝往身前一送,元宝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几道金色的灵异力量射向下方,暂时逼退了一小片血屠鬼,
“你要撑幻境、挡小鬼,我得用元宝稳住屏障,谁能去给他报信?就算真有人能走,这么大的地方,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啊!”
说话间,下方的血屠鬼攻势更猛了,张清道撑起的淡蓝色屏障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他一边用灵异力量修补屏障,一边抽空回答王末的问题,声音虽然平静,却也藏着几分不确定:
“没人能走,就只能等。你觉得凭我们的实力,能在这种时候去找他吗?但白渊不一样,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陨落的,到了关键时刻,他自然会出来。”
王末看着不断被冲击的屏障,又看了看远处越来越浓的黑雾,咬了咬牙,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对……小白他肯定会出现的。他那么厉害,肯定能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
“喂,千眼,你打算怎么办啊?”
白渊一脸凝重地看着下方那些四处逃窜的厉鬼和鬼灵人,转头对千眼说道。
千眼则显得比较轻松,他嘴角微扬,淡淡地回答道:
“还能怎么办?杀呗!这些小喽啰根本不足为惧,不过那张清道倒是有点意思。”
白渊闻言,干笑两声,附和道:“那倒也是。”
接着,白渊似乎有些犹豫地问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千眼听到这个问题,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说:
您和血海大人自然是不需要出手的,就看我们表演吧。”
白渊听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对着千眼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还是你厉害啊,千子!”
千眼微微一笑,谦虚地说:
“您过奖了,至于您想做什么,那就得由您自己来决定啦,我可没办法替您做决定哦。”
白渊沉思片刻,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想法。他不喜欢打打杀杀,更愿意安安静静地待在一个地方,给人类一方提供一些支援。
“嗯,我知道了,就是镇镇场子呗。”
“大概是这样没错。”
“行,多谢了。”
白渊对着千眼笑了一下,随后便一起等待起来。
白渊心里默默想着,“老张啊,可千万别掉链子啊,能多挺一会儿是一会儿啊,最好是挺到我来,别我到了,你们都死翘翘了。”
白渊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实际他也不敢在这群厉鬼面前多做什么,要是真被看出什么马脚,那就真的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