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晋封贵妃、暂掌凤印的消息,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后宫激起千层浪。曾经对她冷淡疏离的嫔妃们,纷纷上门道贺,送来的贺礼堆满了承乾宫的偏殿。沈清辞一一接待,语气温和却不失威严,既不亲近也不怠慢,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晚晴看着殿内堆积如山的礼物,笑着说:“娘娘,如今您执掌六宫,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沈清辞正在翻看内务府送来的宫规册子,闻言抬起头,淡淡道:“执掌六宫,意味着责任更重,也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往后行事,更要谨慎。”她深知,凤印在手,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步步惊心。前有皇后因妒生恨、身败名裂,她若稍有不慎,便会重蹈覆辙。
次日,沈清辞以“暂掌六宫”的身份,召集各宫嫔妃议事。她穿着一身紫色绣金凤的贵妃朝服,头戴点翠珠钗,坐在曾经皇后坐过的位置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今日召集各位姐妹,并无他事。”沈清辞开口,声音清晰有力,“皇后娘娘获罪,六宫事务暂由本宫接管。本宫虽执掌凤印,但也深知‘无规矩不成方圆’,往后宫中事务,一切照旧宫规行事,绝不偏袒任何人。”
她顿了顿,又道:“容妃娘娘失了龙胎,身子虚弱,景阳宫的份例加倍,每日派两名太医前去问诊。华贵妃虽在冷宫,但毕竟曾是皇上的妃嫔,每日的饮食不得短缺,派人好生照看。”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应是。沈清辞这番话,既安抚了失势的容妃,也顾及了废后的体面,更显露出她的仁厚与公正,让不少人暗自松了口气。
议事结束后,容妃派人送来书信,感谢她的照拂。沈清辞看着信,让晚晴回了些温和的话,又送去些补气血的药材。她知道,容妃失了孩子,心中定然悲痛,此刻的安抚,或许能化解往日的疏离。
执掌六宫后,沈清辞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整顿内务府。之前内务府仗着有皇后撑腰,时常克扣低位份嫔妃的份例,收受贿赂。沈清辞查出几个罪证确凿的太监,当众杖责后贬去浣衣局,又任命了一位清廉正直的老太监为总管。一时间,内务府风气大变,各宫份例都变得足额准时。
太后得知后,对沈清辞越发满意,时常在皇上面前提及她的能干。皇上对她也更加信任,除了军国大事,后宫之事几乎全交由她打理。
可即便如此,仍有人暗中作祟。这日,沈清辞正在查阅各宫的用度账本,小禄子匆匆跑进来禀报:“娘娘,不好了!冷宫那边传来消息,废后……废后在冷宫里自尽了!”
沈清辞心头一震,手中的账本掉落在地。她虽与废后有过过节,却从未想过要她性命。废后自尽,若是被人传出是她苛待所致,定会影响她的声誉。
“立刻备轿,去冷宫!”沈清辞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冷宫破败不堪,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废后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嘴角带着血迹,身边散落着一个空药碗。看守冷宫的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贵妃娘娘饶命!奴才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拿到毒药的,奴才一直看得很紧啊!”
沈清辞蹲下身,仔细查看了药碗,又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眉头紧锁。这毒药并非宫中常见的鹤顶红或砒霜,倒像是江湖上的慢性毒药。废后被打入冷宫,身边不可能有外人,怎么会拿到这种毒药?
“查!给本宫仔细查!”沈清辞厉声道,“从废后入宫的宫女太监,到负责送饮食的杂役,一个都不能放过!”
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沈清辞站在冷宫中,望着废后的尸体,心中满是疑惑。废后虽被废黜,却也未必会自尽。更何况,她死得如此突然,实在蹊跷。
没过几日,侍卫便查出了线索。原来,是废后娘家的人,买通了看守冷宫的杂役,给废后送了毒药。废后自知娘家失势,自己又无望复出,便服毒自尽了。
沈清辞将查到的结果禀报给皇上和太后。皇上得知后,只是淡淡叹了口气,下令将废后以嫔位之礼下葬。太后则对沈清辞说:“这事与你无关,是她自己命薄。你只需管好后宫,莫让此事再掀起波澜。”
沈清辞应下,心中却越发警惕。废后虽死,但她的娘家势力仍在,说不定会将怨恨算在她头上。往后的日子,她更要小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清辞执掌六宫,井井有条。后宫嫔妃们虽偶有摩擦,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容妃的身子渐渐恢复,偶尔也会来承乾宫走动,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这年冬天,沈清辞被诊出怀有身孕。皇上龙颜大悦,即刻下旨,晋封她为皇贵妃,赏赐无数。承乾宫一时成了后宫最热闹的地方,各宫嫔妃纷纷前来道贺,连太后都亲自来看望她。
晚晴激动得哭了:“娘娘,您终于有了龙胎!往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您了!”
沈清辞抚摸着小腹,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这是她和皇上的孩子,也是她在这深宫中最坚实的依靠。
可她没想到,危险早已悄然逼近。这日,容妃派人送来一碗安胎汤,说是她亲手熬的,对胎儿极好。沈清辞看着汤碗,心中犹豫。自容妃失了孩子后,对她一直温和有礼,可她还是不敢轻易相信。
“晚晴,去取银针来。”沈清辞说道。
晚晴取来银针,探入汤中。片刻后取出,银针竟微微发黑!
沈清辞脸色骤变。容妃竟想害她的孩子!
“娘娘,怎么办?”晚晴吓得声音发抖。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让人将汤碗收好,又让人去请容妃过来。
容妃很快便到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姐姐,汤喝了吗?味道怎么样?”
沈清辞看着她,语气冰冷:“容妃,你这汤里,加了什么?”
容妃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姐姐说什么呢?这只是普通的安胎汤,没有加别的啊。”
“没有?”沈清辞让人拿出银针,“那这发黑的银针,怎么解释?”
容妃看着银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姐姐饶命!不是臣妾做的!是有人逼臣妾的!”
“是谁?”沈清辞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