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婚的女人心思就是细腻，考虑问题也总多几分。
上一刻刘芳还拉着姜浩的手，指尖相触间带着点说不清的亲昵，可下一秒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眼神也飘向了别处。
这忽远忽近的态度，把姜浩搞得有些发懵。
他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心里暗暗琢磨：
看来得想办法赶紧把关系定下来才行，不然这么忽冷忽热的，一天天的，真是要折磨死人了。
两人坐着缆车从岛上往中央大街回去。
缆车在高空缓缓移动，下方是奔腾的大江，远处的大桥像条钢铁巨龙横跨两岸，风景壮阔得让人挪不开眼。
周围的缆车隔得很远，每个小小的车厢都像个独立的世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姜浩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前女友王艳。
其实他们也曾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那时候的他，在她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别说牵手了，就连靠得近一点都觉得紧张，一举一动都端着君子的架子，半点过分的举动都不敢有。
“想什么呢？”
刘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姜浩回过神，对上她带着疑惑的目光，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风景真好。”
他没说自己想起了过去，有些回忆，放在心里就好。
姜浩望着窗外，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挠着——不知怎么的，就是想把从前在王艳那里缺失的亲昵，在芳芳身上一点点补回来。
那些年憋在心里的冲动，此刻像被解开了闸门，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涌。
他伸手指向窗外：“芳芳你看，前面那座桥的钢架多气派，底下还有艘货轮正往前开呢。”
话音刚落，趁刘芳转头的瞬间，他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侧脸一偏就吻了上去。
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裙摆滑下去，触到她温热而富有肉感的长腿。
刘芳的身体瞬间僵住，没有像上次那样伸手打他，只是猛地用力一推，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别这样！”
她往缆车角落缩了缩，胸口起伏着。
“你再这样，等下了缆车我直接就走，说到做到。”
姜浩被她推得向后闪了一下，脸上的温度还没褪去，心里的火气却“噌”地冒了上来。
声音带着委屈和愤怒：“你到底想干嘛？”
眼睛里的光忽明忽暗，“刚才还好好的，一会这样，给我希望，一会那样，破灭希望。”
“转脸就冷冰冰的，把这点希望全浇灭。”
“你怎么就这么善变？”
缆车“咯吱”响了一声，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窗外的江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带着点凉意，吹得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僵住了。
刘芳别过头望着窗外，嘴唇抿成条直线，没说话，可耳根却红得厉害，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缆车到站时，两人一路无话。
走到之前抽中手机的商场门前，搭着的舞台已经拆了，满地都是散落的宣传单，活动早就结束了。
旁边就是家彩票站，姜浩还憋着气，故意把步子迈得很重，“噔噔噔”走了进去，背对着门口站在柜台前。
刘芳在门口站了会儿，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她其实也意识到自己不对了——要么就彻底拉开距离，只当普通朋友；
要么就干脆放下顾虑，可偏偏这样不清不楚的，给他点甜头又猛地抽走，换成谁也受不了。
她叹口气，慢慢走到他身后。
说到底，还是自己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就像被蛇咬过的人，见了绳子都发怵。
她输不起了，一丁点风险都不敢冒，所以才会这样反复拉扯，连她自己都觉得别扭。
可刚才在缆车上，姜浩红着眼问她“到底想干嘛”的时候，她心里其实也在打鼓。
人生哪有绝对稳妥的路呢？
说白了，活着本身就是场赌局，有人押青春，有人押真心，谁不是赌上一切往前闯？
她偏偏把自己困在过去的输赢里，连重新下注的勇气都没了。
其实她没有想明白，人生何处不赌场？
姜浩还在为刚才缆车上的事憋着气，站在彩票站柜台前，眼神扫过一排排刮刮乐，带着股说不出的烦躁。
他随手抽出几本百元面值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柜台。
就在目光掠过第三本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叠彩票里，有一张的影像突然在他眼前分裂开来——现实中的卡片还盖着银漆，后面的重影却清晰地透出“50万元”的字样，红底黑字像团火，烧得他心跳骤然失控。
姜浩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刚才的不愉快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赶紧低下头，假装翻找彩票，生怕这张大奖被周围的人抢走。
周围几个年轻人正围着刮小额彩票，嘻嘻哈哈的，好在百元面值的刮得人少，暂时没人注意到这叠。
他刚想抽出那张彩票，手却顿在半空——钱包今早出门时随手塞进了刘芳的兜子里。
“芳芳！刘芳！”
姜浩猛地回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完全忘了刚才的争执。
刘芳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点没散去的别扭，听见喊声慢吞吞地走过来，眼神里还带着点刚才的芥蒂：“怎么了？”
“刘姐，把钱包给我，我要买几张刮刮乐。”
姜浩的声音里满是急切，眼睛死死盯着那本藏着大奖的刮刮乐，生怕下一秒就被别人拿走。
刘芳本就因为刚才的事心里不痛快，一听这话更是皱紧了眉，语气带着明显的不乐意：
“你别刮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东西十赌九输，哪有那么多好运天天跟着你？听姐的，咱们走吧。”
她是真心不想让姜浩沉迷其中，毕竟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