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喜和积压太久的情绪推着，脑子一热，突然低下头，照着刘芳的脸颊亲了一口。
柔软的触感只在唇间停留了半秒。
刘芳猛地僵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被施了定身法。
店里的喧闹戛然而止，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没等姜浩反应过来，“啪”一声脆响，他的脸颊火辣辣地疼起来。
“对、对不起……”
刘芳的手还僵在半空，眼里的震惊比姜浩更甚，她慌忙收回手，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弟弟，我……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里带着哭腔，刚才的喜悦荡然无存。
姜浩捂着脸，火辣辣的痛感从皮肤渗进心里。
他看着刘芳慌乱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愧疚。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的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真不是这样的人。”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懊悔，“姐姐你别误会，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你就是我姐姐。”
刘芳看着他红透的半边脸，又看了看自己还在发颤的手，忽然叹了口气。
她抬手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脸上慢慢挤出个不太自然的笑，故意说得云淡风轻：“哎，多大点事。”
她往柜台后退了半步，拉开点距离，“姐姐都是过来人了，没什么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道长长的影子。
姜浩捂着脸的手慢慢放下，脸颊上的红印清晰可见。
刘芳别过脸去整理柜台上的刮刮乐，指尖却在那张印着二十万的卡片上反复摩挲，像在确认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空气里还飘着银粉的味道，只是刚才的狂喜，不知何时掺进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姜浩看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刘芳，又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心里的愧疚翻涌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姐，刚才是我不礼貌，这事都怪我。”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张二十万的彩票上，“这钱，你拿十五万，给我五万就行。”
刘芳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随即涌上浓浓的感动。
她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哽咽：“弟弟，你这是干啥？”
“要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她看着姜浩，眼神里满是感激，“我是你的福星，你更是我的福星，这钱必须一人一半，一分都不能少。”
姜浩还想再说些什么，刘芳却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就这么定了！”
她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刚才的尴尬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默契冲淡了不少。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不快和隔阂瞬间烟消云散，又像刚才那样，手拉着手快乐地跳了起来。
店里的空气仿佛又变得欢快起来。两人跳了一会儿，刘芳气喘吁吁地停下，转身走向门口，一把拉下了彩票站的卷帘门，“哗啦”一声，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转身的那一刻，姜浩看着她的动作，突然愣住了，连忙摆手解释：“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别多想啊！”
他脸上带着焦急，语气无比认真，“你还是我的好姐姐，咱们之间就是纯洁的友谊，真的！”
刘芳看着他急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的笑意驱散了最后一丝尴尬：“你这孩子，想啥呢？”
她指了指桌上的彩票，“我就是想赶紧把这彩票收好，然后咱们想想这钱该怎么用，别让人看见了惹麻烦。
”姜浩这才松了口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刘芳看着他急得耳根发红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揶揄的笑意：
“弟弟你脑子里装的啥呢？”
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语气带着点自嘲，“我都多大岁数了，比你大七八岁呢，还能吃了你来？”
姜浩的脸更红了，抓着后脑勺嘿嘿笑起来，刚才紧绷的肩膀也松了：
“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嘛。”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学着她的语气开玩笑，“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怎么样呢。”
“贫嘴。”
刘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从柜台下翻出个铁盒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张二十万的彩票放进去，又咔哒一声锁好。
“今天全天闭店不营业。”
她摘下墙上的“营业中”牌子，往门后一挂，眼里闪着轻快的光。
“姐姐请你吃大餐。”
“哦！吃大餐喽！”
姜浩立刻配合地拍起手，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故意夸张地搓着手。
“那我可得点贵的，龙虾鲍鱼帝王蟹，一样都不能少！”
“随便你点，今天管够。”
刘芳拉开卷帘门的一条缝，探头看了看外面的街景，回头时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亮，“反正现在咱们也是「有钱」人了。”
姜浩跟在她身后走出彩票站，看着她锁门时轻快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刚才那记耳光的疼早就忘了，只剩下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像寒冬里突然钻进领口的阳光，暖得人浑身发酥。
“走，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海鲜自助。”
刘芳把钥匙往包里一塞，率先往街角走去，浅灰色的上衣在风里轻轻扬起。
“让你见识见识，啥叫真正的大餐。”
姜浩几步追上去，和她并肩走着，脚步轻快得像踩着弹簧。
街边的树影在两人身上晃来晃去，像两只终于挣脱束缚的鸟，正往亮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