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那边像阴沟里的老鼠不时冒头,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彻底解决了。
在和吴夫子说细谈过江睿的情况后,江言沐想到这半年来,江睿还能教会江老三夫妻各认识数百字,识字方面他是完全没问题了。
所以,一个月前,在询问过江睿确实无心科举,便让他从私塾离开,拜了县城一个帐房先生为师。
江睿很高兴,他觉得那些账目数字,增减添加收入支出的计算很是有趣。比在私塾里更开心,学得也更用心。
江言沐这边虽然是多元化发展,但仍是以育珠为主。
空间小溪边的育珠池扩大,再扩大。
那二十亩河滩地也全都开发出来了。
村里人完全没想到,长不出庄稼的河滩地,能够被江老三家玩出花样来。
但他们虽羡慕,倒也不嫉妒。
毕竟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有人在江家做工,这可比在外头打短工,寻活计,轻松得多。江家人厚道,给的报酬也让他们满意。
除了与镇上的醉乡酒楼的合作。
江言沐又在县城找了一家合作对象,云生酒楼,提供卤鸭和鲜鱼。
对此,醉乡酒楼也没有意见,一来江家养殖规模大了,他压根吃不下那么多东西,二来,县城与镇上的酒楼,不存在竞争关系。
云生酒楼刚开始对江老三家提供的这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和盛银楼的冯管事介绍,他给两分情面。
但他们很快发现,由江家提供的鸭子也好,鱼也好,肉质都比别家的品质更佳。
原本只是试着少量订货的他们,干脆直接把江家当成了主要供货商之一。
有的酒楼得到消息,也来江家订货。
于是,江老三家,除了上次顾清鹤的马车出现,又出现了县城的马车。
这情形,让江老太天天在家里骂骂咧咧。
江老大脸色阴沉,张翠莲都要得红眼病了,却不敢轻举妄动。
“你听说了吗?你家老三准备去县城开铺子了。”
住在江老大隔壁的周婆子,特意过来找他们家说话。
“你听谁说的?县城开铺子,那得多少钱?”江老太下意识就问。
周婆子说:“这事知道的人多着呢。谁能想到江老三还有这个造化?”
她说着上下打量江老太,“你说你们家老三和你们是不是相克呀?没分家的时候,他穷的饭都吃不上,这一分家了,他们家日子就过得那么好!”
这话把江老太一家人都气得够呛。
老二又来要钱,说是让两个孙子考秀才,要是考上了,这样明年父子叔侄三个人就可以都去考举人。
可江老太哪有那么多钱?
但为了江老二所描绘的场景,她只得咬牙又卖掉了两亩地。
江老二却没有用卖地的那个钱拿去给江皓当路费,其实他是终于走通了去府城书院游学的关系,要这钱做路费的。
一家人趁夜离开县城。
就算没有游学这回事,他也准备带着一家人跑路了。
江奕被那几个地痞拿捏,天天来要钱,他可不想把钱花在这上面。
江皓原本借住的二叔家,一夜醒来,人去屋空,就留了一封信告诉他他们已去府城,房租到期,让他自己想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桃花村。
得知江老二竟然骗了那么多钱去,江老大破口大骂。
江老太却目光闪烁。
老二去府城游学是好事,去那边能认识更多人,说不准还能遇上贵人,于他乡试有利。
江老大无奈,江皓的府试就在一个月后,他只得把自己辛苦攒下的钱拿出来,让江皓去考童生。
他还得攒钱,要是江皓考上童生,得让他参加今年的院试。要是考不上,这钱明年也可以拿给江淮考县试。
他这个当爹的为了家里的儿子和外面的儿子,简直是绞尽脑汁。
在捉襟见肘之时,见到江老三一家日子和美,心里滋味就更不好受了。
“爹,你上次说请媒婆的事,怎么样了?”
江文悄声问。
江老大:“这事再等等吧!爹现在手头不宽裕。”
那个原本给江文说亲的钱他已经拿给江皓做路费去府城了。
江文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瘸着一条腿,说亲远比别人艰难。
本来是说好的一门亲事,一家有女,多家求,他和另一个小伙子都看中了那姑娘。
对方要二两银子的彩礼。
他知道家里不缺这个钱。
可没想到钱全都拿给二叔了。
终于奶卖了二亩地,他想这中间只要拿出二两银子就够他成亲了。
可没想到这钱还是传给了二叔。
那也没关系,他知道爹手上有私房。
可谁想到,爹的钱却又给了三弟。
凭什么?他只是成个亲而已,仅仅只需要二两银子。
可二叔那个无底洞,不知道拿了家里多少个二两!还有老三,就因为二叔说一句甚是聪明,爹就将人送去跟二叔读书。
家里补贴的也不知道多少个二两。
成亲可是他的终身大事,老三晚一年考又能怎么样?
他看上的那个姑娘,在他拿不出彩礼时,半个月后就嫁给了另一个小伙。
江老大也觉得心中有愧,假模假样的叹气:“都怪你三叔太心狠了,我找他借二两银子,说了那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他都不肯借!”
江文恨得咬牙切齿。
傍晚,江武吃完饭,戳着牙花子,嘴里哼着小调,一摇三晃的往外走。
江文眼神一暗,悄悄跟在他后面。
新房子住的很舒服,江言沐在西厢里给自己弄了个工作室。
空间里的珍珠隔上四五天就能收一批,刚开始怕技术不成熟,她只种了几个,到后来数量逐渐增加,收获自然也就更多了。
此刻,她挑了几颗外形不好的磨成了珍珠粉,和着研究的一些物质,调成糊状,用碗端着去找周秀。
片刻后,脸上涂了满满一层的周秀说:“凉凉的,感觉还不错。你天天让我敷这个做什么?”
江言沐笑着说:“过段时间你就知道啦!”
周秀自己都没发现,她才敷了三天,皮肤已经细润很多。
河滩地,夜里,仍是万籁俱寂。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外围,看看四下无人,又猫着腰,跨过栅栏,潜了进去。
到了鱼池,他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悄悄地往水里倾倒,之后又走向鸭棚,把那东西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