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三周秀愤怒地涨红了脸。
可他们确实不知道这房子是哪里来的,辩驳顿时显得无力。
他们心中着急,这种恶毒的谣言可不能流传出去,不然言儿的一辈子都毁了。
虽然有人在替他们说话,可是那恶意的声音却越来越多,毕竟领头的就是江老太。
江言沐见识过更多的恶意,甚至经历过网暴。这种恶意中伤于她来说,压根不算事。
她清粼粼的目光,看见那些恶语中伤的人,看着他们嫉妒的面目全非的脸,也不说话。
可那些人被她这清冷的目光一扫,原本有更多的恶意揣度竟然就说不出口了。
江言沐似笑非笑地说:“一个月前,我在山上挖到一株人参。”
这话看似没头没尾,但成功的让所有的议论声都停顿下来,他们再次震惊的看着江言沐。
人参啊,就算是再没有见识的人,也知道这东西金贵。
江言沐慢悠悠地说:“我拿到县城去卖,刚好遇上有一家的老夫人急需人参救命,她家的下人把我的人参抢了就走。我在县城人生地不熟,以为这人参丢了就丢了,反正山上挖的,就当没挖到吧。”
这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也没想到,老夫人的病因为那支人参有了起色,所以派她的儿子过来接我过去表示感谢,还留我住了三天。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家竟然还派人来修了这个房子送给我们。我这是遇上好心人了呀!”
这话合情合理,有前因有后续。
“原来是这么回事,二丫呀,你是在哪里挖到的人参?多少年份的人参呀?”
“你是怎么挖到的呀?那人参长什么样了呀?”
一双双贼亮的眼睛盯着江言沐,显然相比较那些谣言和八卦,他们更想听到真实而实惠的与他们有利的东西。
原来金鸡山上竟然有人参吗?
他们怎么从来没遇到过,不会是遇到了不认识吧?
江言沐笑着说:“那阵我们家不是刚被分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只能吃又硬又腥的河蚌肉吗?我唯一挖到的一株值钱的黄精,卖的钱也被奶要去当了我爹提前交的养老钱。我想着去深山闯一闯,或许能弄到点值钱些的草药。”
有人听他不紧不慢的说着,不由着急,急忙问:“后来呢?”
“到深山里,我看见有一条花斑毒蛇,守着一株草药一直不挪窝,就知道那东西肯定很贵。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那毒蛇引开。把那草药挖起来,没想到竟然是人参。所以是老天都不想我们一家饿死。”
听到深山两个字,已经劝退了大部分人。
又听到毒蛇一直守着,又劝退了小部分人。
最后他们看着江言沐的目光,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同情。
这是拿命拼来的钱啊,江老太不做人,都把孙女逼去深山卖命了,竟然还说那种肮脏恶毒的话,丧良心!
里正啧啧称奇:“能让人专门来起一幢房子的人参,只怕至少有二十年份。是二丫运气好,遇上一家知恩图报的。”
这话又引来一阵羡慕。
江老三家走运,一株人参换了一幢房子,这日子怕不是要慢慢好起来了。
江老太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要不是他们一家把江老三给欺负得老惨了,江老三就不会提分家。
如果没分家,这青砖大瓦房,他们不也能住进去吗?
现在只能看着江老三一家住了。
那奚落嘲笑的眼神,看得江老太和江老大一家脸色发绿。
江老三手捧着房契地契文书,夫妻对望,他们是知道江言沐的人参卖了二百两银子的。
这又加上这么一幢大房子,是不是太多了?
他们看江言沐:“咱们是搬还是不搬啊?”
江言沐毫不在意地说:“搬吧!”
有大房子谁还住茅草屋啊。
她原本就计划着起一个大房子,免得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不下雨时候也四处漏风。
顾清宿主这房子简直是送到她心坎上了。
连建议房子都省了,多贴心啊,这份人情,她得领。
有热心的乡邻们帮着搬东西。
不过也着实没有什么东西好搬。
江老三家太穷了。
只有一袋粗粮碴子,一把豁口菜刀,一个砧板,一个破了洞的铁锅和十几个碗。
两床破絮纷飞已经不能保暖的铺盖和几件旧衣。
江言沐进去新宅子转了一圈后,回来手一挥:“除了粮食,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要了。”
因为不需要了。
厨房里有新锅新灶新碗筷。
房间里不但有新床,还有新铺盖。
大到桌椅柜子,小到椅凳碗筷,一应俱全,细心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江言沐觉得,这份人情欠得有点大。
大堂宽敞,每个房间都窗明几净。
江老三夫妻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想摸又不敢摸。
这么多新东西,这么好的东西,还有这么大的房子,这都是他们家的吗?
地契房契文书就在手中,一切像做梦,却又那么真实。
周秀抹着眼睛,喃喃地说:“真好!真好!”
原本即使做梦他们这辈子都住不上这样的房子,现在却身在房子中。
江言沐笑着说:“爹娘,这边的主屋给你们住。东厢两间大的,我和弟弟一人一间。多的这一间给弟弟做书房,还有那一间做储物室。西厢先留着。”
“好好好!”夫妻俩全程点头听安排。
送走那些帮忙并顺便参观新宅子的乡邻,周秀一把拉住江言沐:“言儿,那人参不是付过钱了吗?怎么还送房子,不会有事吗?”
她心里有点担心,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好事呢?可别真被那个老太婆说的,是有人要打言儿的主意吧?
如果是这样,她宁可不住新房子,也不要言儿有事。
江言沐笑着说:“娘,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上次不是跟你们说过吗?那个老爷爷不光教我认草药,还教了我一点点医术。恰好那个老夫人的病,就是老爷爷教过的那种。那位顾公子是感谢我救了他母亲,才给咱们家建的这房子。”
她声调平稳,眼神清澈,语气中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终于让周秀放下心来。
不过她还是后怕地叮嘱:“给人治病的事,以后不要轻易出手。万一有个好歹,咱们承担不起。”
江言沐笑着点头。
“爹,娘,姐姐!”童稚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沮丧和垂头丧气的意味,传进喜悦的一家三口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