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没吃上饭,丝录在却山荇欢送的眼神中离开,去市区找了家餐厅。
林玉玠坐那看她一口汤一口饭,吃完还要点个饭后水果,水果也得吃七种,因为要补上前几天没吃的份量。
丝录拿颗葡萄,“你吃吗?”
“你吃。”林玉玠去看餐厅里的屏幕,里头在播放比赛那天的录像。
精简版的精彩画面很多,弥补了直播时看得不够全面的缺点,全是精华。
餐厅里的其他人也在看,时不时讨论几句,谈谈自己的想法,他想那些极力促成学府之间比赛的人正是看了这些才心动。
丝录也看了几眼,正好是她和林玉玠竞速的画面,多角度拍摄还原了大场面,无论重复播放几次冰火对决,都会有人发出惊叹。
她再吃颗没草莓味的草莓,“其他学府也都看了这些?”
林玉玠:“是,大家都有争胜心,其他学府想着用切磋的方法学习进步,各个管理局也愿意,认为这样的盛会能促进发展,团结各个区的民众,就像你说的,普通人和异士之间有隔阂,他们也想拉近两方的距离,让大家互相理解。”
“只有你不同意?”
“嗯,我说都集中在一个地方不安全,他们说不是所有人都去,学府依然有大部分异士留守,随时可以支援附近的安全区,再说东区的管理本来就比西区要严许多,异士因未知原因离城的概率微乎其微。”
林玉玠喝一口水,“说得直白点,不论是比赛还是守城,大家都对自己很自信。”
丝录吃掉最后一块水果,“你觉得其他区有资格自信么?”
“有。”
“那就别管了。”
丝录还是那句话,“逆行的就你一个,他们会觉得你才有问题,要真有哪里出了事,难免事后找背锅侠去怨你,说你一直反对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她习惯用最坏的心理揣测对方,这事吃力不讨好,既然觉得能稳住,那就比呗。
丝录接过林玉玠递来擦手的手帕,“尊重他人命运,没事最好,有事也别跟你有关系,我还想过安生日子。”
“我担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如你,一路过来也没人拦得住你。”
异士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可天才之上还有天才,这差距比普通人和异士的差距还大。
一个登峰造极的人能带来的伤害太多了,对于这种人,做事凭的是良心,守城的人不一定拦得住。
林玉玠清楚这个可能性很低,但就怕万一,他说:“意外不全是因为秽物,人为因素更大,我担心的是这点。”
“担心也没用。”丝录跟他并肩往外走,走几步一只手发空,勾上林玉玠的手臂。
“世界上没那么多天才中的天才,你活这么久,碰到过几个?”
“…你怎么和同意的人问一样的问题?”
“因为我们俗人都这样。”
两人出了门,餐厅大门在身后合上,里面的其他食客这才声音大了点。
感情不是挺好嘛,虽然听不见在说什么,但就这个吃饭速度,能陪坐一个半小时也是很有耐心了。
唉,到底是谁在散播两人总无缘无故打架的谣言,不能因为别人打的好就说过得不好吧?再也不信小道消息了。
嘀嘀咕咕的声音被留在餐厅里,丝录又找家甜品店吃蛋糕。
两块吃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她心情很不错,肚子都被撑起来,在修身长裙的衬托下略有明显。
林玉玠问,“你是不是把这两个月的饭一块吃了?”
丝录以问代答:“你不说下午有事吗,陪我这么久也没看你做正事。”
“…那我走了。”
丝录腿一挡,“又没事你走什么?”
“有…”林玉玠是真的有会,但去了也还是讨论这些,他不太想耗费时间才耽搁到现在。
说什么来什么,纸鹤跟他心有灵犀,很赶巧的飞出来问林仙长今天怎么没有来开会?
林玉玠让丝录听,“没骗你,我得过去了。”
“去了晚上还回来吗?”
“不会到点了又说有事吧?”
“你要是再躲就别当男人了。”
“四天不回家,谁这样做丈夫?”
林玉玠被她说的像个前科累累的犯人,垂头看向丝录。
她压着眉头,眼睛比平时睁得大一点,能看清整颗眼珠,看起来紧张又倔强,很有质疑丈夫真情被伤到心的妻子模样。
林玉玠应下:“…回,开完就回来。”
“你这心虚的表情就不像会回的样子。”
丝录坐着仰头,像收集够了证据想要分家离婚一样有底气,“我怎么觉得你还想逃?”
林玉玠按住她的手往外拉,“没有,我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会回来。”
丝录理直气壮:“我看你精神挺好,抱我的时候有的是力气,你晚上必须得回来。”
“回,答应你了。”
丝录还是不太信他,加一句,“你要是不回我就扎自己一刀,疼死你。”
林玉玠对她伤心妻子的错觉一晃而散,这话说的,至于为了这种事伤害自己么。
就知道心里总惦记离开的人不会那么轻易服从命运安排,说半天,还是把他当做缓解翅膀生长痛的工具人,所以才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他拿开丝录的手,“放心,会回来帮你按翅膀的。”
语气里的细微变化没能瞒过丝录,林玉玠的声调变平了,像咕嘟冒泡的水井,才涨起来的水位突然掉下去,她又摸不着水花了。
丝录跟着站起来,“你怎么不高兴了?”
林玉玠:“没有。”
“为什么不高兴?”
“我耽误你做事了?”
丝录重现自说自话大法,像问奥兰为什么怕自己一样,一个人就把话说下去了。
她说话不快,每句话的间隔时间都很充裕,足够听的人思考好问题。
林玉玠想哪个也不是,付了钱,出门踩到剑上,刚离地,剑身前段一重,丝录也踏上来。
她面对着林玉玠站,“是我说了什么?”
“没有,就是该忙正经事了。”
林玉玠扶一把她的肩膀,“站稳了,我先送你回去。”
城市里建筑物快速变小,丝录背着风,掠过下空,“真没有?”
“没有。”
“哦。”
丝录转瞬向后,毫无预兆的直接从空中倒下去,快速向下坠落。
林玉玠的剑被她的自由落体惊得下落一大截,立刻降到底,兜个大圈,贴地把人带回来。
风糊了丝录一脸头发,魔杖仿佛死了,毫无反应,对此并不见怪。
可林玉玠不是,揽住她直接问,“你是有什么自虐倾向?”
“我们刚才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生气?”丝录答非所问,笃定他在不高兴,而她想弄懂林玉玠不快的原因。
林玉玠看她这样想再把人丢下去,调整下胳膊,让揽的动作更安全,“再跳别当我面跳。”
丝录靠着他说话,“不当你面跳没意义。”
“你能不能对自己上心点?”
“很上心,吃了两个月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