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兽栏。
桃栖呈大字型瘫在干草堆最深处,一只手死死捂着脸,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昨晚那场惨绝人寰的“社死”冲击。
“丫的……太丢人了……没脸见人了……”
她在指缝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虽然……虽然那个魏明远傻大个以为只是“吓尿”,而不是……那啥……
至少没把她当成什么有特殊癖好的变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吓尿”这个名头扣在一个“娇弱”小师妹头上,也足够让她社会性死亡八百回了!
“从今天起!”
桃栖猛地坐起身,脸上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决绝。
“除了必要的护理,防止掉毛影响健康之外,绝对!绝对不摸了!爷们要戒尾巴!必须戒!”
痛定思痛,她决定进行一次彻底的、告别式的了断!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猛地反手向后,精准地抓住了那条蓬松的大尾巴!
入手依旧是那细腻光滑、如同顶级绸缎般的触感,绒毛轻轻搔刮着掌心,带来一阵熟悉的、让她头皮发麻的悸动。
“丫的……”
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一股强烈的酸软感顺着尾椎骨窜上来。
她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戒了!”
意念强行压下那股蠢蠢欲动的舒爽感,心念一动!
刷!
那条招摇的火红狐尾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股莫名的空虚感瞬间袭来,让她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呼……”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打完了一场硬仗,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立刻将意念沉入纳戒空间。
那卷封印着心魔残魂的画轴静静悬浮着。
这段时间,她也没闲着,通过各种旁敲侧击,总算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这画卷的信息。
据说此画乃是一位名叫墨云笙的金丹后期散修大能绘制的墨宝,颇为神异,在其手中能制造出拥有本尊部分实力的分身,甚至传言其分身能囚筑基修士的神魂!
至于为什么她这个炼气小虾米也能催动?
桃栖猜测,很可能是因为这幅画最后的部分是由她亲手补全、并以自身灵力激活的,某种意义上,她算是这幅画的“半个主人”或者“激活者”。
这也侧面印证了,袁道那缕心魔残魂现在的实力,恐怕真的被削弱到了筑基期左右,才会被这画中仙的身体成功禁锢。
此刻的画中仙,早已不复当初的清冷绝尘。
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被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符箓贴满了!
震神符、乱心符、蚀魂符、惊魄符……
五花八门,全是攻击、干扰神魂的低阶符箓,层层叠叠,几乎看不到原本的仙裙颜色,活脱脱一个“符箓木乃伊”。
桃栖经常检查这些符箓,发现灵力耗尽失效的,就立刻绘制新的补上——
这倒是在无意中将她的制符技能锻炼得颇为纯熟,成功率远超同阶修士。
不仅如此,画中仙的脖子上、手腕上、腰带上,还挂着好几个不断散发着微弱波动的小型法器——
惊魂铃、荡魄杵、迷心镜……
也都是专门针对神魂的玩意儿,虽然品阶不高,但胜在持久,嗡嗡嘎嘎叽叽喳喳响个不停。
桃栖同样定期检查,发现法器灵力耗尽就立刻补充灵石。
不过,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些常规“保养”。
她操控着那枚百音传念珠,缓缓落入被符箓包裹的画中仙手中。
就在珠子接触的刹那——
“嗡——哔哩哔哩——呜啦哇啦——!!!”
那刺耳至极的噪音瞬间在画中仙内部的狭小空间炸响!
哪怕隔着无数符箓,桃栖似乎都能感觉到那具“符箓木乃伊”猛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仿佛里面的残魂正在遭受某种难以言喻的精神污染和折磨!
“效果这么猛?”
桃栖都有些惊讶了,这魔音的杀伤力看来远超她的预期。
她没有犹豫,立刻又取出那枚从内门师兄那里“钓”来的“惊神刺”玉符,对着画中仙,毫不犹豫地连续激发了三次!
咻!咻!咻!
三道凌厉的神魂冲击接连没入画中仙体内!
画中仙的颤抖戛然而止,彻底没了动静,仿佛被这连环打击给干懵了。
桃栖撇撇嘴。
她很清楚,这心魔老怪虽然实力大损,可能连金丹都够不上了,但绝对没死透。
这种源自元婴期的执念怨毒,最是顽固难消。
折磨计划,任重道远,绝不能停!
处理完心魔,她的目光落在了那颗暗红色、流转金芒的地火蜥蜴蛋上。
取出那几本御兽玉简,她开始认真翻阅孵化的法门。
“《蜥蜴的产后护理》?什么鬼?不对不对!拿错了!”
“《灵兽培育:从入门到入土》……这名字怎么看着这么不吉利?”
仔细阅读孵化篇,她头都大了。
“需置于地火晶石构筑的巢穴中,模拟地火环境,以精纯火灵力温养三月,期间需时刻注意温度变化,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
地火晶石?
那玩意儿虽然是低阶火属性灵矿,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虽然能用灵石氪贡献点去买,但想想那数量,再想想这蛋孵出来还不一定能养成,养成了还不一定听话……
桃栖瞬间觉得肉疼。
“算了算了……”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太麻烦!投入产出比太低!还是找机会吃了吧,说不定大补!”
至于御兽什么的……
她的目光扫过兽栏里那些膘肥体壮的灵兽,一个极其大胆(且离谱)的念头冒了出来。
“丫的,正经御兽养不起,不如……在兽栏里搞点‘科学研究’?试试那个种豌豆的孟什么尔的理论?看能不能给这些一阶灵兽配种,万一运气好,变异出一只生下来就是二阶的‘牛霸天’、‘猪刚鬣’什么的呢?那不直接起飞?”
说干就干!理论指导实践!
……
王铁牛和林岩今天完成矿石开采任务比平时早了些,两人熟门熟路地扛着几十袋饲料,一边走一边绘声绘色地讨论着昨晚功法阁的八卦。
“听说了吗?昨晚功法阁门口,执法堂的魏师兄亲口说的!有个新来的、长得贼拉漂亮的小师妹,被几个混混吓尿裤子了!”
“真的假的?那么漂亮还能被吓尿?不过魏师兄从不说谎,看来是真的……啧啧,看来那小师妹要社死了……”
“是啊是啊,听说后来那小师妹哭着跑掉了……诶,你说会不会就是咱们之前听说过的那个双马尾……”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来到了兽栏入口。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幕足以让他们瞳孔地震、三观碎裂的奇葩画面——
他们的好兄弟胡起灵,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点江山!
而他指点的对象……是一只明显有些躁动不安的、体型壮硕的踏山牛,和另一只……被吓得瑟瑟发抖、试图往角落里缩的……铁鬃猪?!
胡起灵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努力“劝说”或者“命令”着什么。
看那架势……那动作……那语境……
王铁牛手里的饲料袋“噗通”一声掉在地上,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都变了调:
“老……老林……我……我是不是眼花了?老胡他……他这是在干嘛?他难道想……想让一头牛和一头猪……配……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