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簌影对自己门派里那些破事进行了一番真情流露的控诉之后,秋桃溪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陈姐姐。”她看着陈簌影,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分明就写着不信任,“上回为了让你通过那个什么破考核,我可是将我们家里母亲最喜欢的一只前朝青花瓷瓶都拿去给你了!”
“那一次,我为了帮你,骗母亲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将那花瓶给打碎了。结果,可是被母亲给拿着戒尺狠狠地打了一顿手心呢!疼了好几天!”
“如今你竟然又来了。而且,听你这意思,这次的考核似乎是还要比上次的更难。我可告诉你,我......我这次,是绝不会再帮你了!”
陈簌影听着她这番充满了孩子气的抱怨,脸上却是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她极为随意地摆了摆手,那双狡黠的眸子里盛满了得意。
“放心,放心。”她笑嘻嘻地说道,“这次就不用再麻烦我们的小桃溪了。”
“方才我不是就都与你说了吗?”陈簌影极为骄傲地挺了挺自己那一马平川的胸膛,“姐姐我如今早已是今非昔比了!不过是区区一个三皇子府罢了,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姐姐我早就将考核所需的信物给偷到手了!”
“师父她老人家这次可是失算了,竟然给了我足足十五日的时限。如今,也不过才过去了四天。剩下的这十一日,我大可以在京城之内好生地游玩一番!”
秋桃溪听完,却是撇了撇嘴。
“哼,”她看着自鸣得意的陈簌影,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我只怕你会乐极生悲。到时候,被那些官兵给捉了去,可千万不要说是我包庇了你!”
“哎呀,我的好妹妹,”陈簌影连忙上前一步,讨好般地拉住了她的手,“你觉得,姐姐我是那般不讲义气的人吗?”
“你放心吧。”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早已将那东西给藏在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能发现的。”
“你想想看,到时候,他们就算怀疑我,可若是找不到赃物,那谁又能确认我就是那个贼呢?“
秋桃溪听完,也觉得她说得有理。
——只希望,你这次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秋桃溪心中暗自地想道。
......
另一边,乘着那清冷的夜色。
凌波仙子与徐倾澜二人,也终于是一同来到了位于沐岚山之上的徐倾澜平日里所居住的一间小草庐。
徐倾澜一面有些不好意思地邀请着这位看起来仙气飘飘的神秘前辈进了屋,一面又有点儿尴尬地解释道:
“我......我这里有些简陋,前辈您......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凌波仙子看着这间虽然显得很简陋,却又被打扫得是一尘不染,充满了草药清香的屋子,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乎。
她反而看着徐倾澜,问道:“你不与你爷爷一同居住吗?”
“爷爷他那里不大好......”徐倾澜笑道,“平日里,总会有好多好多的人前去拜访。我......我嫌那里吵闹,就自己在这山上结了这么一处草庐。”
“而且,这山上的猛兽都被陛下派人扫清了,反倒是药草有很多,又不禁止百姓入山,是很好的地方呢。”
凌波仙子点了点头。
她也不喜欢世俗的喧闹。
然而,她这份平静并没能持续太久。
徐倾澜极为恭敬地为她奉上了一杯热茶之后,便立刻将话题给拉回到了正轨之上。
“前辈,”她看着凌波仙子,那双总是充满了怯懦的清澈眸子里,此刻却盛满了医者对真理的渴求,“关于......关于秋公子他体内的那股奇毒,晚辈......还有许多的问题想要请教您。”
凌波仙子的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我......我怎么知道诚儿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好转的?
——他身上所发生的唯一一件还算得上是不寻常的事情,便就是......被那个陆知微给......
——总不能......总不能是那样治好的吧?!
凌波仙子心中暗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知道,自己如今扮演的可是一位无所不能的世外高人。
可不能在这小丫头的面前露了怯。
于是,凌波仙子便从容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然后开始......开始胡口海诌。
她将自己当初传授给秋诚的那本无名秘籍之中的一些高深法门,与那些基础的打坐练气的理论,给完美地混合在了一起,随口便编出了一种听起来很是高深莫测的独门医疗之法。
该说不愧是宗师般的高手吗?凌波仙子随口编的法子,听起来竟然还挺像模像样。
“......便是如此。”凌波仙子缓缓地说道,“那毒虽是霸道,可并非没有医治之法。”
“秋公子天赋过人,我不过是用了些许的外力,帮他将那股潜力给激发了出来罢了。”
徐倾澜本就不知道陆知微也在暗中出手相助。
此刻,听着这位前辈这种完全不需要使用任何药物的独特法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原来......原来如此!”徐倾澜颇为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充满了赞许,“果然不愧是前辈!竟能有这般通天的手段!”
事实上,她到底信不信很难说。
但徐倾澜知道,自己是绝对打不过眼前这个女人的。
那除了相信,又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