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尔愣了愣,随即躬身笑道。
“殿下若是喜欢,自然可以,这权杖并非凡物,其上残留的神力,还是千年前殿下您亲手所赐。”
“哦?”
姬明澈挑眉。
“本王赐的?”
“正是。”
佐尔轻抚杖身的月纹,语气带着追忆。
“千年前臣能力微薄,时常自怨自艾,殿下见此,便将自身一丝神力注入了这权杖之中。”
“既助臣稳固巫术,也能应急避难,虽只有一点,却让这权杖成了月殿至宝。”
姬明澈脸上的兴味瞬间僵住,随即泛起一丝讪讪之色,搞了半天是曾经的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如今再要回来,未免也太失体面。
他轻咳一声,故作大方道。
“既然是本王当年所赐,那你便好好收着吧,本王不过随口一说。”
一旁的姬明泽听得心头更痒,指尖都快捻出汗来,可八弟已然拒绝,他若是再开口索要,反倒显得掉价。
也只能硬生生按捺住念头,心里暗自可惜。
又打定主意,待八弟恢复了神力,定然也要让八弟给自己弄一根神棍。
姬煜川坐在一旁,只觉得没眼看,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家这两个儿子,一个敢直接开口要别人的至宝,一个在旁边蠢蠢欲动,真是半点大虞皇族的沉稳都没有。
佐尔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主动说道。
“殿下若是喜爱,待您寻回本源碎片、恢复神力,臣再请殿下重铸一根更厉害的权杖,届时注入您完整的神之力,定能远超这根旧物。”
姬明澈闻言,脸色才缓和了些,扬了扬下巴。
“这还差不多。”
司昭霆见他不再纠结权杖,连忙岔开话题。
“既然休整事宜已妥,不如我们再确认一遍明日潜行的路线,免得途中出岔子。”
姬煜川看着地图,沉吟道。
“潜入可行,但蒙西与迩沃必定布下天罗地网,暗线是否可靠?”
“诸位请放心。”
佐尔语气笃定。
“这些暗线皆是千年前忠于月神的后裔,世代传承使命,从未背弃。”
“克诺队长与他们有过联络,可带路对接。”
克诺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
“属下愿为殿下开路,确保行程安全。”
萧烬轻笑一声,水之力在掌心流转。
“还有我们在,纵使圣王朝铜墙铁壁,也能为明澈闯开一条路。”
净渊双手合十,柔和却坚定。
“贫僧愿随行,以佛光护殿下周全。”
司昭霆凑近姬明澈,无比郑重道。
“澈澈,你去哪,我便去哪,无论刀山火海,我都护着你。”
沈戾更是神色严肃。
“阿澈,我们定会为你寻到碎片,让你尽快恢复记忆。”
见他们心意已决,佐尔躬身道。
“殿下放心,我会派遣月殿最精锐的卫兵随行,克诺队长会为您引路。”
“此外,这枚‘月魂玉’请殿下收好。”
他递过一枚温润的白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弯月纹样。
“它能感应本源碎片的位置,危急时刻,还能释放里面的月神之力护身。”
姬明澈接过玉佩,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面,眉心的红豆痣便红光暴涨,玉佩瞬间融入一丝红光,变得温热起来。
好似寻到了一丝共鸣,姬明澈脑袋有些恍惚。
“澈儿?”
姬煜川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唤道。
姬明澈陡然回过神,握紧手中的玉佩。
“明日便启程。”
“待本王拿回了本源之力,恢复了记忆,定将那个什么拉,打回地府!”
就在这时,姬煜川终于问出了心底盘旋许久的疑问。
“祭司,你是否能看出我等的真实身份?”
佐尔闻言笑了笑,布满沟壑的面庞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诡异,他对着姬煜川深深行了一礼,才缓缓开口。
“老朽虽为月神殿下座下第一大祭司,却也有窥探不得的天机。”
“几位身份尊贵非凡,与殿下的命运紧密相连,冥冥之中似有天规庇护。”
“放眼整个圣王朝,能勘破您等真实身份的,想必也唯有神明本身了。”
一旁的净渊神色依旧淡然,眼底却掠过一丝了然,看来这位大祭司的窥探之力,全凭神明赐予的神力支撑。
若无那份神授之力,他与寻常凡人也并无二致。
姬煜川闻言,眸色沉了沉,心中了然。
他本就察觉佐尔的话语处处留有余地,如今看来,对方虽知晓澈儿乃月神转世的,却对旁人的底细一无所知,这倒也少了几分隐患。
“既如此,便不多问了。”
姬煜川颔首,转而看向众人。
“今夜各自休整,养足精神,明日按计划出发。”
几人往佐尔提前准备的住处走去,姬明泽小跑的跟在姬煜川身后,压低声音嘀咕。
“父皇,这老祭司说的话,真的完全可信吗?”
不是他多想,这防人之心不可无。
姬煜川脚步未停,声音低沉。
“信其有,防其无,眼下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依托月殿的力量潜入圣王朝。”
“但切记,凡事留个心眼,不可全然托付。”
姬明澈甩了甩被姬煜川牵着的手,无论如何他也甩不掉,最终叹了口气。
这位父皇,还真是怪粘人的。
净渊边走边观察着这座地下宫殿,掌心佛光微动。
他能隐约察觉到,月殿之中除了佐尔身上的月神之力,还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陌生神力,虽微弱却诡异,不知是千年前的残留,还是另有隐情。
夜色渐深,月殿内一片静谧,唯有银辉流转,守护着这座沉睡千年的地宫。
榻上铺着柔软的绒垫,身下是温润的木质床榻,今夜姬煜川与姬明澈同卧一室。
夜色静谧,唯有殿外银辉隐约透入,姬煜川轻声问道。
“澈儿,今日那位老祭司,你觉得如何?”
姬明澈翻了个身,语气直白。
“长得太丑了,我若是月神,断然不会选他当座下第一大祭司。”
怕是吃饭的时候,都得让他低着头,或是直接赶出去吃,免得碍眼影响胃口。
姬煜川听得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他胳膊上带着点软肉的手感,打趣道。
“怪不得澈儿喜欢的男子都样貌出众,原来是始于颜值。”
“那是自然,长得好看才顺眼。”
姬明澈理直气壮地点头,还不忘自夸一句。
“父皇长得就很好看,本王也不差。”
姬煜川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语气带着几分宠溺。
“以后在父皇面前,不准再自称‘本王’,显得生分,以前的澈儿,可总黏着父皇,说最喜欢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