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烤肉吃的氛围很微妙。
首先,因为宇智波镜反常的沉默。
其次,因为你知道他为什么沉默,于是也有意避让,不与他搭话。
最后,是朔茂带着一种天真的善意,使劲给你们俩找话题。
宇智波镜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无奈:“朔茂……”
为了避免你们接不住他的话题,让朔茂的话总是落地上,你决定自己掌握对话。
趁着他把一夹子烤肉放进你的碗里,你开口道:“朔茂哥……你觉得绳树和玖辛奈的婚约还可能会有什么变动吗?”
从烤肉开始,他就牢牢把控着烤肉的夹子,没给你一点动手的机会。
你和宇智波镜都只能看着他把所有食材安排的井井有条,分门别类的烤完,再一一放进你们的盘子里。
每次和他在一起,他总是能把人照顾的很好。
每次你们的碗盘空掉,他立刻就能续上新的。
不愧是木叶白牙,这样的观察力实在惊人!
你和宇智波镜只有等着被投喂的份。
旗木朔茂惊讶的看向你:“为什么这么问?”
“上次绳树跟我说……说他家里的长辈希望在他16岁的时候完成婚约,所以他要在那之前解除婚约。我不大懂忍者之间的规矩,这有可能吗?”
朔茂的表情严肃了一些,“他说是为了你去解除婚约吗?”
“也有他不喜欢玖辛奈,玖辛奈也不喜欢他,他不想过被操控的人生的原因吧。”
“不管是什么理由,他反抗婚约是他做出的决定,和夕你没有关系。不要觉得他是为了你,就对他心生愧疚,觉得不能拒绝他。”
朔茂道:“只要你不喜欢他,你就用不着觉得亏欠他什么而委屈自己。”
“我当然不会委屈自己啦!”你连忙保证让他放心,“我只是有点担心绳树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他说以他现在的实力,可以带我一起离家出走。”
朔茂吃了一惊,但旋即又无奈的笑了:“唉,是他会做的事情……夕你可千万不要跟着他一起犯傻。”
宇智波镜忽然道:“那你怎么想的?”
他双手抱臂,神色冷淡,开口的时机也突然的很。
你观察了他一瞬,就如常回答道:“我想,如果绳树找到我,要带我一起走……我好像没法拒绝。我担心他一个人离开会遇到危险,如果我跟着,至少还能和村子里联系,告诉村子他在哪。”
宇智波镜看着你:“你连查克拉都没有,居然担心一位上忍会遇到的危险?如果对绳树来说是危险,那么对你来说不是更危险?”
你笑了笑,“那对你们来说呢?我可以找你们呀!带着灵化术卷轴,瞅准时机,跑来找你们求救,你们不就知道我们在哪里啦?绳树只是一个上忍,他遇到的危险,加上你们,三个上忍总能解决吧?”
宇智波镜大概觉得望着你太久了,他垂下眼眸看向盘子里的肉:“如果你直接拒绝,绳树说不定就不会走了。”
“会吗?”
“为什么不会?”他道:“如果没有你,他也许对这桩婚姻不会那么反感。玖辛奈又有什么不好?”
“这也很难说。”朔茂反对他把问题都归结于你:“镜你没有喜欢的人,家族长辈要求你去追求纲手小姐的时候,你不也直接跑到村外不肯回来吗?”
宇智波镜叹了口气,撇过脸去:“家里那些老头子,听见火影大人夸了我几句,就觉得努努力,火影大人真可能把火影之位交给我了。”
你道:“为什么不可能呢?”
宇智波镜吊儿郎当的一笑:“你要是和绳树私奔走了,或许是有点可能。”
你也笑着回应:“怎么,宇智波家的精英觉得自己赢不了十五岁的千手家的少爷?”
这语气适合同龄人之间熟稔的玩笑,但不适合一位妹妹和她兄长的朋友对话。
朔茂感觉不对的皱了皱眉头。
他看了你一眼,觉得也许应该关注一下你的礼貌问题。
是不是因为身边没有大人教导,所以你的言行方面变得粗率了?
想起逝去的好友断,旗木朔茂顿时有些忧心忡忡。
加藤家的家风向来谦逊温良,他怎么也不能在朋友去世后,看着他唯一的妹妹变成粗鲁的野孩子。
宇智波镜却习惯了你这样的语气。
只是之前他并不能直观的看见你的外表,脑海中自然而然想象出来的是一位成熟女性的形象。
但现在他听着熟悉的语气,看见的却是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少女,一时表情十分古怪,心情复杂,甚至没能开口回答你。
现在想想,你们之前许多对话都算得上是打情骂俏,但在朔茂面前,有“正常”的关系作为对比,他清楚的意识到,那样的相处方式怎么想都不大对劲。
真是完蛋了……
宇智波镜伸手捂住脸。
断,怎么办啊!
见他一副不是很适合继续对话的样子,你也没再纠缠。
比起宇智波镜,朔茂那边偶尔投来的审视视线,突然让你更为不安起来。
“朔茂哥,最近这段时间,你的任务安排多吗?会经常在村子里吗?”
你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打听朔茂和宇智波镜最近的任务安排,想推测出他们有没有得到保证九尾安全转移的任务。
好在以你们的关系,你关心他们的生活和工作非常正常,即便是如此优秀的两位上忍,也不觉得你是在刺探情报。
但朔茂那仔细观察你的视线仍然让你感到不安。
他好像并没有怀疑什么,可是……
为什么要那样看你?
总不能是觉得你和宇智波镜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那以他的性格,也该是盯着宇智波镜才对啊!
很快,谜底就揭开了。
第二天,朔茂上门拜访,对你说:“夕,我准备为你请一位礼仪方面的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
“你已经是少女的年纪,不再是小孩子了。再继续像孩子那样无所顾忌的行事,恐怕并不妥当。我和镜工作繁忙,没有办法一直跟在你身边教导你,我也觉得非常抱歉,但为你找的老师声名卓着,据说曾经跟在大名身边学习过贵族礼仪,有很多人家的孩子想跟着她学习都不能入她的眼,我想,一定能让夕变得如贵族那边优雅高贵。”
“……贵族就一定优雅高贵吗?”
你又不是没当过贵族——明明多得是虚张声势又愚蠢肤浅的蠢货。
但朔茂只把这句话当做孩子气的气话,他笑道:“这位夫人,夕你也认识。”
你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谁?”
“就是日向家主的夫人。”朔茂道:“日足少爷和日差少爷的母亲。”
那天晚上,你用灵化术跑进日足的身体,沉声问道:“如果我快死了,你会不会救我?”
“?”日足愣了愣,“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去你家跟着你母亲学习礼仪。”
“……”
“救救我!”
“……对不起,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