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面意思，傀儡会听从母体的指令，和随风会听从主人的指令一样，也不算，随风是有灵魂的，但傀儡没有，只会听从命令。至于为什么一定要主人先吃.....随风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叶瑜眼神晦暗了一瞬：“你的意思是，你不能说。”随即点点头。
随风没有抬头，只是更低声地应道：“是。”
“……我明白了。”叶瑜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换成这个吧。”她将生子丹扔回空间，假孕丹递过去，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确保万无一失。”
既然有如此不可控的变数，那便不能冒险。系统出品的东西太神异了，她可不想给自己弄个傀儡敌人出来。
用假孕丹就假孕丹吧。
随风这次没有再迟疑，他伸出双手，接过那枚小小的丹药。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叶瑜，承诺道：“主人放心，随风必在明日之前，让秦美人将此丹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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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冬日，天色阴沉得像一块洗不干净的旧抹布，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刮在脸上如同小刀子一般。宫道两旁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瑟瑟发抖，更添了几分肃杀。
秦美人裹着一件厚实的猩猩毡斗篷，手里揣着个鎏金百花掐丝珐琅手炉，脸上满是不情愿的怨怼之色。她搀着贴身宫女彩露的手，在积了层薄雪的宫道上，一步一挪地走着，嘴里不住地抱怨：
“姑母也真是的，这大冬日的，非要叫我去她那里学舞。这样下三滥的邀宠手段，一次便罢了，尚可说是陶冶情操，若次次如此....叫人怎么学得来嘛。”
彩露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气，连忙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道：
“美人您天资聪颖，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一学就精。这舞嘛……虽说算不得顶顶高雅，可只要您跳起来，那定然是高高雅雅的，仙女儿似的，定能将阖宫上下的妃嫔娘娘们都给比下去！”
这话听着受用，秦美人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下巴微扬，带着几分骄矜：“本美人同她们那些庸脂俗粉比什么？没的降低了格调。”
话虽如此，她脚下的步子却不由自主地轻快了些许。
她毕竟只是个美人位份，按宫规是没有资格乘坐轿辇的。即便是那些内务府的奴才们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有心讨好，也不敢让她公然逾制。
好在她身子骨健壮，不像那个玉嫔，三天两头就要病一场。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秦美人一抬眼，竟真看见披着一件月白色织锦镶毛斗篷的叶瑜，正带着贴身宫女春桃，朝着她这个方向缓缓走来。
更让她意外的是，叶瑜不仅走了过来，还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稳稳地停下了脚步！
秦美人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涌上一股不耐烦。
她撇撇嘴，连个像样的笑容都懒得挤，语气带着明显的敷衍和不敬：
“哟，这不是玉嫔娘娘吗？您向来体弱多病，金贵得很，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在这冰天雪地的长街上看见您了？可仔细别又染了风寒。”
叶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往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温和的杏眼里，此刻却深得像结了冰的湖面，让人窥不透丝毫情绪。
彩露见势不妙，暗暗用力扯了扯秦美人的袖子。
秦美人心里愈发不快，但到底是在宫道上，众目睽睽之下。
她只得极不情愿的弯了弯腰，草草行了个礼，声音拖得老长：
“给——玉嫔娘娘——请安。”话音还未落，她就已经自顾自地直起了身子
叶瑜终于动了。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秦美人那带着倨傲神色的脸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寒风，带着一股冰冷的质感：
“本宫近来记性不大好，竟不记得秦美人是什么时候升为嫔位了。若真是如此，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秦美人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亮，脱口而出：
“什么升为嫔位？皇上要晋我的位份了？”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叶瑜嘴角那抹平直的线条，丝毫不是真的恭喜的意思。
彩露在一旁急得额头冒汗，再次用力拉扯秦美人的衣袖，压低声音，急切的提醒：
“美人！您方才……方才向玉嫔娘娘行的是平礼！””
秦美人当然知道她行的是平礼。
在她看来，不过是路上偶然遇见，打个招呼罢了，难道这玉嫔还真敢在这冰天雪地里，硬要她跪下去行大礼不成？那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可叶瑜偏偏就是那个意思。
她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寒梅，没有丝毫要开口免礼的意思。
秦美人心里顿时窜起一股邪火，暗骂道：好你个小贱人！不过是仗着最近皇上对她有几分特殊，就敢如此蹬鼻子上脸！
她不过就是杀了这小贱人身边一个低贱的奴才，还真当自己有多大委屈了？眼下竟连太后的面子都敢明着下了！再这样下去，这后宫还有她秦美人的立足之地吗？
可骂归骂，眼下终究是自己理亏。
这光天化日，若是真被扣上个不敬上位的罪名，就算姑母事后能保她，一顿惩戒怕是也少不了。
秦美人咬了咬牙，将满腔的怨毒和不甘生生咽下，狠狠地瞪了叶瑜一眼，这才屈下膝盖，重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几乎是咬着牙根说道：
“妾身秦氏，给玉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膝盖触及地面那刺骨的冰凉，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她本能地就想立刻起身，然而，叶瑜却像是没看见她跪着一般，依旧没有丝毫叫起的意思。
时间一点点流逝，寒风无情地灌入衣领，膝盖下的冰冷逐渐变得麻木。
秦美人跪在雪地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淹没了她。
为了个奴才，她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