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在南赡部洲那废弃洞府留下了一个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空间锚点”,陈远心中振奋之余,也更加清醒地认识到掌控孙土行的重要性。
这个异界散修,不仅是目前唯一的信息来源和劳力,更是连接那个修真世界的“活体坐标”和试验品。
仅仅依靠洞天规则的被动压制和口头约法,在涉及跨界这种重大利益面前,显得有些单薄。
必须有一道更加牢固、直接作用于其神魂本源的枷锁!
陈远回想起《太初衍道经》中记载的几种古老契约术法,其中有一门“太初魂契”,并非主仆契约那般苛刻霸道,更侧重于约束与见证。
以缔约双方一丝本源魂力为引,沟通冥冥中的规则,立下誓言。一旦违背,无需主人催动,规则反噬自会降临,轻则神魂受损,重则道基崩毁。
这对于需要孙土行保持一定主观能动性去搜集资源、探索信息的陈远来说,更为合适。
想到这里,陈远的神念再次在青禹洞天内凝聚,威严的声音直接响彻在孙土行的心神之中:“孙土行。”
正沉浸在《基础灵雨诀》奥妙中的孙土行一个激灵,连忙恭敬回应:“小仙在,尊上有何吩咐?”
“你既入我门庭,口说无凭,当立契为证。”陈远神念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此乃‘太初魂契’,以尔一缕本源魂力为引,立誓效忠,不得背叛。
契约成立,尔便是我座下仆从,可得我些许指点,享此界灵气修行。若违誓言,规则反噬,神魂俱灭。”
话音未落,一道由璀璨金光构成的复杂契文,凭空出现在孙土行面前。
那契文并非文字,而是由无数细密玄奥的规则符文构成,散发着古老、苍茫而又公正严明的气息,仿佛直指大道本源。
孙土行看着那金色契文,脸色瞬间煞白。作为曾经的元婴期老怪,他岂能不知这种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契约的可怕?这可比什么心魔大誓要厉害得多!一旦签下,生死荣辱,就真的完全系于这位神秘界主一念之间了!
他心中挣扎万分。自由惯了,谁愿意将性命交托他人?可不签……看看自己如今筑基中期的修为,感受着这洞天无处不在的规则压制,想想那形神俱灭的下场……
“尊上……”孙土行声音干涩,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小仙对尊上忠心天地可鉴,这魂契……”
“嗯?”陈远神念一冷,如同寒风掠过,洞天内的灵气都似乎凝固了一瞬,“你不愿?”
庞大的压力如山般压下,让孙土行几乎喘不过气,神魂都在颤抖。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半个“不”字,下一秒就会化作飞灰!
“愿!小仙愿意!”求生欲最终压倒了一切,孙土行匍匐在地,颤声道,“能得尊上青睐,立此魂契,是小仙的造化!”
他不敢再犹豫,咬牙逼出自己一丝淡灰色的本源魂力,小心翼翼地融入那金色契文之中。同时,在心中按照陈远传递过来的信息,立下誓言:“吾孙土行,以本源魂力立誓,效忠尊上,永不背叛,谨守尊上规约,若有违逆,甘受魂契反噬,形神俱灭!”
就在他誓言立下的刹那,金色契文光芒大盛,将那缕灰色魂力吸收,旋即化作一道流光,一分为二,大部分没入虚空,似是融入了冥冥规则之中,小部分则化为一个微不可见的金色印记,烙印在了孙土行的神魂本源深处。
一股清晰的、无法抗拒的约束感,瞬间笼罩了孙土行的整个意识。他明白,从此刻起,自己的生死,真的只在眼前这位界主的一念之间了。
但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与这方洞天的联系似乎紧密了一丝,吸收灵气的效率都有微弱的提升,这算是魂契成立后,洞天规则对他这个自己人的些许认可。
“起来吧。”陈远神念中的威压散去,“既立魂契,便是我座下之人。好生做事,未必没有你得道之日。”
“谢尊上!”孙土行叩首,这一次,少了几分被迫,多了几分认命后的恭敬。
魂契已立,再无回头路,唯有尽心尽力,或许真能在这位神秘强大的界主手下,谋得一份前程。
处理完孙土行的事情,陈远的意识回归不周山静修室本体。他缓缓睁开眼,青禹令的光芒内敛,落入他掌心。指间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但他的心却并不平静。
魂契确保了孙土行的忠诚,但如何最大化利用这个异界仆从,还需要更具体的规划,并且必须考虑到不周山基地的环境。
让孙土行长期待在洞天里种田,固然安全,但价值有限。
他最需要的,是来自南赡部洲的资源、信息和知识。而这些东西,需要孙土行回到他的世界去搜集。
“能否让孙土行短暂返回南赡部洲?”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陈远心中升起。
这个想法并非空穴来风。他已经成功在那里留下了“空间锚点”,与孙土行之间又建立了稳固的魂契联系。
理论上,以青禹洞天为中转,以魂契为坐标牵引,将孙土行投放回他原本的世界,是有可能实现的。
但这其中风险巨大,尤其是在不周山基地内部进行这种操作。
首先,跨界传送可能引发的能量波动,是否会触发基地高度敏感的各种探测器?虽然静修室屏蔽极好,但万一呢?
其次,孙土行返回后,魂契的有效范围是否能够跨越世界?这一点需要验证。再者,他是否会泄露青禹洞天乃至不周山基地的信息?魂契约束虽强,但修真界手段诡谲难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操作过程中出现意外,比如孙土行没有被送回洞天,而是直接出现在这不周山基地的静修室内,那乐子就大了!如何向基地其他人解释一个穿着古装、修为被压制在筑基期的异界来客?
一个个问题在陈远脑海中盘旋。他需要做一个极其谨慎的风险评估和收益分析。
收益是显而易见的:一个可以自由在南赡部洲活动的、受控制的“代理人”,能够为他搜集灵草、矿物、功法玉简、情报信息,价值无可估量。
风险也同样突出且致命:暴露青禹洞天的秘密、引发基地内部震荡、甚至可能引来国家级别的审查和干预。
“或许可以尝试一次极短时间、极小范围的试验性投放?”陈远思索着,“就在洞天内进行,不涉及现实世界。划定区域,下达简单指令,测试魂契跨界效果和锚点稳定性。”
这样即使失败,也完全控制在洞天内部,不会影响到不周山基地。
想到这里,陈远心中有了决断。他需要更充分地准备,确保万无一失。他拿起内部通讯器,联系了周教授。
“周老,我需要一些东西,用于一次能量结构稳定性测试。”陈远找了个借口,列出几种高纯度能量结晶和用于稳定精神力的辅助材料。
这些东西在基地内属于常规研究物资,申请不会引起怀疑。
他打算以更充沛的能量和更稳定的精神状态,来进行这次至关重要的跨界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