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在S城建的赌场已接近完工,他在上面投了一大笔钱,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这样的灰色生意,是个冒险的举动。
温时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这么做。
军火生意赚的钱,始终在温霆和温景澜的眼皮子底下,温霆好对付,每年随便上缴几个亿就能让这个老家伙相信自己的账面只有这些。
可温景澜却不同,牧贺已经暗中警告过温时,温景澜有心要查他的账。温时迫切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项目,把那笔见不得光的资金全部抽走。
不出意外地,赌场还是出了问题。
尽管动工前温时花了不少功夫打点,然而到了申请牌照的关键环节,还是被官方以各种理由卡住。
温时不想惊动到温霆甚至是温家的任何人,他思来想去,只有去找边嘉佑。
边家在S城,翻手是云,覆手成雨。有边嘉佑肯出面替自己去想办法,温时的焦头烂额总算暂缓。
温时约了边嘉佑当面谈,边嘉佑这个大忙人在电话里答应得很爽快,甚至直接到酒店来找他。
温时斩钉截铁地表明态度:
“嘉佑,这次要拜托你多费心,这个赌场我一定要让它开起来,无论花多少代价都在所不惜。”
边嘉佑在来之前已经大致整理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初步判断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办事向来稳妥,还不到十拿九稳的程度,便先不把话说满。
“赌场本来就是擦边球的生意,你人生地不熟的跑到这里来弄这个,无非就是有人想把脑筋动到你身上。我先弄清楚当中这层关系,其他的就好解决了。”
不过,他好奇的是,按照温家的背景,即便是在S城,应该也不至于让人欺负到这个份上。
边嘉佑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垂下眸子看向杯中深褐色的液体,不动声色地试探,
“听说m城的赌场,都是皇城集团的。这门生意让他们家占了先机,不然你这个温家二少爷哪里需要靠我出面。”
提到皇城集团,边嘉佑又想起之前带着白悠悠到m城出差,在夜店调戏白悠悠的那个黄超雄。
只要想到那张让人作呕的猪脸,边嘉佑的心头就泛起嗜血的念头。
温时嗤笑,眉眼间浓浓的不屑,
“他们家算什么东西,不过靠下三滥的拉皮条生意发家的暴发户。”
话到一半,温时收住了话头,话锋一转,
“开赌场是我自己的意思,小生意,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让家里出面。”
边嘉佑见状不再问下去,不管开赌场是温时的意思,还是温家的意思,这个忙他都是非帮不可。
“好,那你就等我的消息,顺利的话,不会要你等太久。”
温时喜欢和边嘉佑打交道,他在边嘉佑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跟他打交道总是很愉快。
“多谢你了,嘉佑。”
边嘉佑抬起眼皮,笑了笑,
“都是兄弟,何必这么客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快开口。上次那件事,我还没机会谢你。”
说的是,黄家的公子哥黄超雄出车祸的事情。
那个瞎了眼的狗杂种,在m城横行霸道惯了,跑到夜店里调戏边嘉佑的女人。温时从来没见过边嘉佑那么狠厉的一面,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少爷,竟像是要为了那个女人杀人。
温时笑得云淡风轻,像是踩死个蟑螂那么轻松。
“谈不上谢不谢的,一个不长眼的垃圾而已,出个车祸再正常不过了。”
边嘉佑还有事情要忙,温时把他送上车,正要转身回酒店,眼角突然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浑身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不敢置信地回头看过去,那个令他魂萦梦牵的女人已经对着他挥了挥手,甜甜地冲他笑了笑。
这一瞬间,浓到极致的思念让温时的眼眶几乎发烫,
“你怎么会来!这么远的地方,你一个人跑来干什么?”
话是这么说,他几乎是跑到姜迟烟面前,一把将人死死搂在怀里。又很快把人松开。他摸了摸姜迟烟缩在袖子里的一双手,冰凉,
“是不是冷?先进去再说。”
电梯直达顶层,温时一路几乎是把姜迟烟夹在胳膊里走路,
姜迟烟拍了拍他的手臂,嗔怪地瞪他一眼:
“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没看到别人看我们的眼神啊。”
温时哼哼两声,态度不屑:
“我管他们,你也不许看其他人。”
姜迟烟看得出温时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情绪激动,这让她的心里更加踏实几分。
之前她一直单方面地抗拒温时,现在冷静下来分析,温时可比温景澜好对付多了。如果要对付温景澜,温时会是个很好用的工具。
“谢砚之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就来找你了。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也不让谢砚之跟着你。”
姜迟烟由着温时替自己脱下外套,在宽敞的套房里转来转去地看,她随手拉开衣柜,里面挂着几套换洗的西装和外套,看样子温时在S城的事情还没办完。
温时把室内温度调高两度,S城的季节很不分明,出了夏天几乎就迅速进入冬天,姜迟烟从m城穿过来的那套衣服,在这里冷得够呛。
“下批货的出货时间很紧,他手上也有很多事情要忙。颂扎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颂扎那边的武装地区又开始打仗,原本的武器储备消耗得很快,颂扎已经来过几次信,跟温时要货。
温时知道最近风口很紧,可是一个不能稳定出货的军火商,注定会被抛弃。而颂扎也的确是过命的交情,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安排出一趟货。
姜迟烟走到沙发边,仰面躺下去:
“他要的东西没变,还是上次敲定的那些。就是问我们能不能比原定时间再早些时间出货。”
温时“嗯”了一声,往刚泡好的热咖啡里倒了一条砂糖,又加了鲜奶,走过去把姜迟烟搂着坐起来,
“先喝点热的。”
他眼神灼灼地看着姜迟烟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掉大半杯,从她手中拿过杯子放到一边,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狭长的眼睛因为笑意弯出好看的弧度,眼底藏着怀疑和打量,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跑这么远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