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北区情报科。
雨下了一整夜，玻璃窗上满是细密的水纹。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芬恩的脸上，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里滚动着长串的代码。
那是局内的系统日志。
他已经连续盯了八个小时，只为找出那条被“系统清除”的访问记录的真实来源。
屏幕闪烁了一下，终端输出几行新字：
＞ tRAcE RoUtE pLEtE.
SoURcE pAth: UNKNowN \/ INtERNAL REdIREct \/ AUth: b-2047 → LocALhoSt
芬恩皱眉。
他终于看明白了——那条访问不是从外部发起的，而是在局内服务器“自循环”。
换句话说，有人在本地伪造了督察的登录信息。
“这不可能……”他喃喃着。
除非是——系统管理员权限。
他立刻截取数据，导出到一枚加密U盘。
就在他准备关机时，屏幕忽然弹出一条提示：
＞ Unauthorized Access detected.
Auto-Shutdown in 30 seconds.
芬恩瞳孔一缩。有人在反追踪。
他迅速拔出U盘，切断网络，整台电脑立刻黑屏。
寂静中，只听得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几秒后，办公室的灯忽明忽暗。电压波动。
那一刻他意识到——c14，已经渗透进了LApd的网络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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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简报室。
凯恩和汉森同时被召回。督察雷诺兹坐在最前排，神情比平时更冷。
墙上的电子白板上写着醒目的标题：《网络入侵调查会议》。
芬恩进门时略显疲惫，把那枚U盘放到桌上。
“昨晚我追踪到c14的代码片段，他们已经进入了局域网系统。”
雷诺兹眉头一动：“确认？”
“确认。”芬恩点开投影，屏幕上显示的就是那串追踪路径。
红色线条从外部网络层延伸进LApd数据库，最后停在一个闪烁的节点——北区情报科主机。
雷诺兹沉声问：“那是谁的机器？”
芬恩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最终回答：“……是您的办公室电脑。”
会议室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凯恩下意识看了汉森一眼。
雷诺兹没有动怒，他只是淡淡说：“继续。”
芬恩咽了口唾沫：“入侵者伪造了您的账户Id和认证令牌，时间是昨晚00:47到00:53。操作记录包括案卷调取和系统清除。我截取了部分残留包。”
“显示给我看。”雷诺兹的语气平稳得出奇。
屏幕上出现几行加密字符串，末尾有一句简短的英文指令：
＞ UpLoAd pLEtE \/ REtURN to NodE c14_mAIN
整个会议室静得连呼吸都能听见。
凯恩终于低声说：“这不是陷害……就是信号诱导。”
雷诺兹缓缓转头看向汉森：“你怎么看？”
汉森沉默几秒，语气极平：“我认为不能排除任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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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汉森被单独留下。
雷诺兹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你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汉森平静地说，“我相信程序。程序可以错，但数据不会。”
“你想查我？”
“我想查真相。”
雷诺兹沉默了很久，然后笑了笑：“你还是那种不会说谎的类型。”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汉森。
“你知道在这个职位上坐久了，最难的是什么吗？不是责任，而是怀疑。你怀疑每一个人，包括你自己。”
汉森没有答话。
雷诺兹缓缓回头：“继续查吧。我批准。把我也列入调查对象。”
汉森愣了一下。
“我会配合。”雷诺兹补了一句，“但如果你查到的是更深的东西——记住，不要在局里说出来。”
那语气里有一种疲惫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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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芬恩在后台重新整理代码包。
他发现那串跳频信号不仅出现在服务器日志里，还在某个无人值守的监控节点上留下短暂闪烁。
节点编号是：N-47。
他输入命令调出监控画面——
屏幕里出现的是北区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画面时间：昨晚凌晨一点。
在那一刻，画面中有一个黑影从电梯出来，戴着黑帽子、口罩，步伐冷静，走向督察办公室的方向。
系统自动匹配——
＞ 无法识别身份。
芬恩倒吸一口凉气。
他截图、加密、上传。
就在文件传输完成的瞬间，屏幕再次闪烁出红色警告：
＞ REmotE dELEtE REqUESt REcEIVEd.
“该死！”他立刻拔掉主机电源。
但为时已晚。文件被删除。
他迅速拿起电话：“汉森，是我——他们在删视频！地下停车场！你得马上看——”
话没说完，线路突然被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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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汉森冲进数据室，只看到屏幕上一片黑。
芬恩坐在地上，靠着墙，大口喘气。
“他们在我们眼皮底下。”芬恩的声音几乎发抖，“就在局里。”
汉森弯下身，看着那台主机。
主机外壳被强制重启，风扇转动的声音像呼吸一样急促。
他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种熟悉的冷光。
“封锁网络。任何外部连接全部切断。”
“要上报吗？”
汉森摇头：“不，上报就等于暴露。现在，他们在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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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再一次笼罩整座城市。
在c14的暗网服务器上，一条新的信息被自动加密发送：
＞ tARGEt: hANSoN.
StAtUS: ActIVE.
pRIoRItY: hIGh.
服务器屏幕的最后一行，是那熟悉的字样：
“the Line has been cros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