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芝触电般后退，眼中满是惊怒：“就算是你又怎样？你骗了我！周先生，请你让开，我要走了！”她试图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扣住后腰，不容抗拒地拉回怀中。
“我只是骗了你名字，”周予墨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别的什么也没骗。我每次和你聊天说的都是真话，每一句都是真的。”
“骗名字还不够吗？周予墨，在我发飙之前，请让我离开！”
“别这样，celine，”他竟流露出几分委屈，仿佛无理取闹的人是她，“我们恋爱三个月，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闹矛盾吧？”
沈清芝像咽了一口苍蝇般恶心：“我什么时候和你恋爱三个月了？我们只是网友！”
“你这个月每天都和我分享日常，关心我的心情，听我说话……这不是恋爱是什么？”他反问得理所当然。
“不是！你彻底误会了！”沈清芝斩钉截铁地否认。
“那就算是朋友一场，坐下来消消气好不好？”他语气软下来，解下自己的挎包，仿佛在展示诚意，“今天不是说好来穿孔的吗？你看，我专业工具都带来了……”
“不用了。”沈清芝冷声拒绝，但下一秒，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力气迅速抽离——那杯奶茶有问题！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只看到他依旧带笑的嘴角，那笑容里竟带着几分得偿所愿的满足。
再醒来时，上身一片冰凉，右胸口传来一阵尖锐而持续的刺痛！
她惊恐地发现周予墨正拿着专业的穿孔仪器，神情专注而虔诚，仿佛在完成一件伟大的艺术作品。冰凉的金属擦过她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她绝望地闭上眼，再猛地睁开——右胸上那个崭新的银环冰冷地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你在干什么？！”沈清芝失声尖叫，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别动，就快好了。”周予墨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温柔光芒，语气轻柔得如同爱侣低语，他满意地端详着她的右胸，指尖轻轻拂过那新穿的环孔，引来她一阵剧烈的颤抖。“你不是自己说过…想打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么？你看，我替你记住了。”
“疯子！我不要！”沈清芝愤怒地抬手扇了他一巴掌，“给我弄掉！现在！”
周予墨偏过头，用舌头顶了顶发烫的脸颊，却低笑起来：“我才不。这是我亲手给你种的标记，这代表你是我的人。多美。”
“疯子！我不是你的人，放开我！”她挣扎着，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撕裂。
“别怕呀，”他低笑，语气宠溺得像在哄闹脾气的情人，“要是还疼，我再帮你调一杯奶茶？睡着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他拿起仪器，再次逼近，冰冷的金属反射出危险的光泽，“右边已经好了…左边也要对称，对不对？我的艺术品，必须完美。”
“不要！你滚开——！！”巨大的惊惧攫住她全身，她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用尽所有力气向他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烟灰缸重重砸在他的手臂，血迹瞬间从他灰色的卫衣下渗了出来。他踉跄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受伤，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破坏这场他精心准备的“仪式”。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包七七的喊声：“清芝？你在里面吗？！”
沈清芝猛地推开他，胡乱拉上卫衣，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一把拉开门。
门外的包七七看着好友衣衫不整、泪痕交错、满脸惊惶的模样，彻底愣住：“清芝？！你怎么了？！”
“他是个疯子…想强迫我…”沈清芝几乎瘫软在包七七身上，语无伦次，“快…七七，救我！”
包七七抬眼，正看见肩头渗血、眼神阴郁追到门口的周予墨。她虽吓得不轻，却反应极快，一把将沈清芝拽到身后，狠狠踹上门板阻隔对方，拉着人头也不回地冲向电梯。
两个女生的脚步声慌乱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
直到回到包七七的商务车里，锁上车门，沈清芝仍在不住发抖。包七七为安抚她，抱住她拍她的背。
“你怎么样？要不要…报警？”
报警？事情一旦闹大，她还怎么悄无声息地接近真正的傅廷砚？沈清芝用力摇头：“不用，我也砸伤了他。”
包七七犹豫片刻，声音放得更轻：“清芝……他刚才……是不是想强……暴……你？”
“没有……他没得手……”沈清芝眼眶泛红，胸口被穿孔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幸好你来了……他是个骗子，这三个月，他一直用别人的身份和我聊天…”
“我也真的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包七七气得扯下自己身上那件同款卫衣，毫不犹豫地扔出窗外，“——就是他！周予墨，游戏Id墨墨！我追了他半年的比赛…还以为他技术好、人又低调，是电竞圈里难得一股清流…”她越说越恼火，“结果居然是个变态！算我瞎了眼，这坑我出得越快越好！”
沈清芝疲惫地闭上眼，身体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刚才的遭遇。“网聊这种事…果然风险太大了，我不会再碰了。”
她忽然想起弟弟沈清庚那段堪称黑历史的网恋——他怀揣一腔真心，暗恋自己的萌妹游戏搭子，但是面基才知道对方是男人，沈清庚为此萎靡了好一阵，好在那位游戏搭子不是别人，正是柏星希，虽然闹了个大乌龙，但对方人品端正，行事有度，并没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沈清庚至多也不过是伤心失恋了一阵，算是全身而退。
可轮到自己，竟也一头栽进了同样的陷阱里。而她的下场，却比沈清庚惨烈太多，那个疯子甚至在她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最令她绝望的是，这三个月来的步步为营的试探，全都成了荒唐的笑话。无力的泪水扑簌簌地滚落，她声音哽咽：“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包七七连忙拍拍她的背，放软声音安慰：“哎呀，不就是交错了一个朋友嘛，看开点。”
“不只是朋友……”沈清芝摇了摇头，泪水掉得更凶，“我本来没想只和他做朋友的。我原以为……我们能变得很亲近，是以后可以一起去看你脱口秀的那种……我甚至想过，或许有一天，能告诉他我心底最讨厌的人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泪，苦笑：“可现在全都错了，我连人都认错了。”
包七七眨眨眼，小心地问：“那你原本想接近的那个人……是你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