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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丝抽打在脸上,像细密的针尖。

尚云起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码头外围泥泞不堪的小路上,朝着宏远仓库的方向走去。雨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带走所剩无几的体温。

肩膀的伤口在湿冷的刺激下,一跳一跳地剧痛着。李老四那失去生命的、蜷缩在冰冷泥地上的佝偻身影,如同烙印,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宏远建材的仓库在码头区的边缘,背靠着一片荒草丛生的废弃堆场。

仓库本身是几间低矮的红砖房和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皮棚。

此刻,仓库里灯火通明,隐约传出装卸货物的吆喝声和叉车的轰鸣。

而在仓库后面,是一条狭窄、堆满废弃木箱和油桶的阴暗小巷,污水横流,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和机油味。

尚云起走到巷口,停下脚步。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下,模糊了视线。

巷子深处,一点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身材壮硕、剃着青皮的男人

斜靠在湿漉漉的砖墙上,正是白天那个流里流气的宏远工人。他嘴里叼着烟,看到尚云起,嘴角扯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冷笑。

“磨蹭什么?等着给你收尸呢?”青皮男声音带着痞气,扔掉烟头,用脚碾碎,“跟我来!”

尚云起沉默地跟着他走进小巷深处。绕过几个巨大的废弃油桶,巷子尽头稍微开阔一点,停着一辆熄了火的黑色轿车。

车旁,站着孙德彪。他没打伞,穿着那件灰色夹克,背头被雨水打湿了些许,显得不那么油亮了。

他手里也夹着一支烟,在雨幕中缓缓吐着烟圈,眼神在昏暗中显得更加阴鸷难测。

青皮男走到孙德彪身边站定,双手抱胸,像一尊门神,冷冷地盯着尚云起。

雨声淅沥,巷子里一片死寂,只有远处仓库隐约的噪音传来。

孙德彪没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嘴唇冻得发紫的尚云起,目光像冰冷的蛇信,

在他身上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他那明显姿势不自然的左肩上。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雨幕:

“小兄弟,身子骨挺硬朗啊?淋成这样还站得住。”他语气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嘲讽。

尚云起没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孙德彪也不在意,往前踱了一步,皮鞋踩在污水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凑近了些,烟味混合着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钻进尚云起的鼻腔。

“白天…在仓库门口,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谁让你说的?王大海?还是刘金牙那个蠢货?”

“没人让我说。”

尚云起的声音嘶哑,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微微发颤,但吐字清晰,

“我看见的。在七号仓库。刘头那边的料,hRb400的标,hRb500的价。张工查出来了,闹得很大。”

他故意强调了“hRb500的价”和“闹得很大”。

孙德彪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盯着尚云起那双布满血丝、在雨水中显得异常清亮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撒谎或者怯懦的痕迹。

但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被痛苦和寒冷淬炼过的、近乎麻木的平静,以及一种让他感到一丝不安的执拗。

“呵,”孙德彪又干笑一声,烟雾喷在尚云起脸上,

“小兄弟,眼力不错,记性更好。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阴冷,

“码头上的事,水深得很。有些话,说出来容易,收回去就难了。弄不好…是会死人的。”

他最后的几个字,带着赤裸裸的寒意。

“我知道。”

尚云起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李老四死了。就在刚才。咳血死的。没钱送医院。王大海说…扔海里喂鱼。”

孙德彪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李老四?那个老病鬼?死了?这消息来得突兀,也让他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那股浓烈的、近乎绝望的寒意从何而来。

他看着尚云起惨白的脸和湿透的单衣,看着他肩膀上那块被雨水浸透、隐约透出血色的破布,再看看这冰冷肮脏的小巷…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缘的绝境。

“所以呢?”

孙德彪的声音缓和了些许,带着一丝探究,

“你告诉我这些,想干什么?想让我给那老东西买口棺材?还是…想替他讨个说法?”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

尚云起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雨水和铁锈味的空气,胸腔的闷痛让他微微皱眉。

他抬起头,直视着孙德彪那双精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跟孙老板做笔生意。”

“生意?”

孙德彪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眉毛高高挑起,嘴角的嘲弄更浓了,

“你?跟我做生意?你有什么?就凭你看见的那点东西?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能让你今晚和李老四一起喂鱼?”

他身后的青皮男配合地往前逼了一步,眼神凶狠。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冰冷的雨水似乎都凝固了。

尚云起的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但他强迫自己站直,迎向孙德彪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孙老板想让我闭嘴,有很多办法。”

尚云起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但依旧努力维持着平稳,

“扔海里喂鱼…是最省事的一种。”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勇气,

“但…也是最麻烦的一种。”

“哦?怎么个麻烦法?”孙德彪饶有兴致地眯起眼,弹了弹烟灰。

“我死了,不值钱。”

尚云起舔了舔干裂冰冷的嘴唇,

“但我怀里有样东西…如果我死了,或者我出了什么事,会有人把它交给张工张技术员…或者…《星港晚报》的记者。”

他抛出了最后一张底牌,也是唯一的筹码。他不知道《星港晚报》的记者会不会管这种事,但他必须赌!他故意模糊了“有人”,制造一种他并非孤立无援的假象。

孙德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那点嘲弄和玩味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审视!

他死死地盯着尚云起,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交给张工?那个死脑筋的技术员?交给《星港晚报》的记者?!如果那份材料清单落到他们手里…哪怕只是一部分…后果不堪设想!

王大海和刘金牙可以推脱,但他孙德彪作为供货源头,绝对脱不了干系!一旦事情闹大,引起上面注意,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灰色链条,他那些“手眼通天”的关系,未必兜得住!

“什么东西?”孙德彪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压抑的凶狠。

“星港仓储中心项目-材料清单-结构部分。”

尚云起清晰地报出了册子的全名,

“海潮建工项目部的。上面…有些地方,很有意思。比如…hRb400的进场量,和hRb500的…价格。”

他点到即止,没有说更多细节,但意思已经足够明白。

孙德彪的脸色彻底变了。那份清单!项目部的东西怎么会落到这个小工手里?!是偷的?还是捡的?

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东西现在成了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眼前这个看似虚弱不堪、命如草芥的小工,手里竟然握着能让他伤筋动骨的东西!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骤然明亮,映出他阴晴不定的脸。巷子里只剩下雨声和他粗重的呼吸声。青皮男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眼神更加警惕地盯着尚云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冰冷的雨水顺着尚云起的脖颈流进衣领,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他在赌,赌孙德彪不敢冒险!赌自己的命和那份清单,在孙德彪眼里,比捏死他更重要!

终于,孙德彪长长地吐出一口浓烟,烟雾在雨水中迅速消散。

他扔掉烟头,用皮鞋狠狠碾灭。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生意人的平静,只是眼神深处依旧冰冷。

“小兄弟,你叫什么来着?尚…云起?”他忽然问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温和”。

“尚云起。”尚云起回答。

“尚云起…好名字。”孙德彪点了点头,像是在品味,“云起…风起云涌啊。年轻人,有胆识。”

他话锋一转,“不过,胆子太大,有时候容易摔死。”

尚云起沉默。

“你想要什么?”孙德彪直接问道,目光锐利如刀,“钱?多少?”

“两千块。”尚云起毫不犹豫地报出一个数字。这是他反复权衡过的。既要足够撕碎那张账单,救父亲的命,又要让孙德彪觉得可以接受,不至于铤而走险。三千七百块太多,他怕对方直接翻脸。一千块太少,不够。

“两千块?”孙德彪像是听到了一个合理的报价,并没有太大意外,反而笑了笑,

“胃口不小。买你的嘴?还是买那份清单?”

“买我的嘴。”尚云起冷静地回答,“清单还在我这儿。以后…如果孙老板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比如,哪个工地新来了个像张工那样‘较真’的技术员…”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留出想象空间。他需要的不只是一锤子买卖,他需要一个可能的、持续的关系,哪怕这关系充满危险。

他知道,仅仅靠威胁换来的钱,花完了就没了。他需要一张可能通往更高处、哪怕布满荆棘的梯子。

孙德彪眼中的精光一闪!他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

不仅仅是要钱封口,居然还懂得留一手,甚至暗示可以提供“服务”?这份超出年龄的冷静和心机,让他感到一丝意外,甚至…一丝欣赏。这比他预想的更有“价值”。

“呵呵,有意思。”孙德彪又笑了,这次笑容里多了点真实的意味,虽然依旧冰冷,“尚云起…我记住你了。”他转头对身后的青皮男使了个眼色:“彪子。”

叫彪子的青皮男立刻会意,从夹克内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走上前,动作粗鲁地塞进尚云起湿透的怀里。

信封很厚实,沉甸甸的。

“这里是两千块。”

孙德彪的声音恢复了商人的平稳,

“拿好了。管好你的嘴。至于那份清单…”

他盯着尚云起的眼睛,“你最好把它保管好。丢了…或者落到不该看的人手里…”

他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明白。”尚云起紧紧抓住那个沉甸甸的信封,冰冷的雨水都无法冷却那厚实的触感给他带来的巨大冲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另外,”孙德彪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随意,却带着深意,“听说你肩膀伤了?码头风大,湿气重,容易落下病根。彪子,你那儿不是还有半瓶跌打酒吗?给这位小兄弟。”

彪子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情愿地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个半满的、贴着褪色标签的棕色玻璃瓶,里面是浑浊的液体。他也塞给了尚云起。

“谢…谢谢孙老板。”尚云起低声道。这瓶跌打酒,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一种隐晦的警告和提醒——你的伤,我知道。

“去吧。”孙德彪挥了挥手,像打发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记住我说的话。聪明人,才能活得久。”

尚云起没再说话,将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信封和那瓶跌打酒紧紧捂在怀里,仿佛抱着自己的命。

他转身,拖着依旧虚弱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这条阴暗潮湿、散发着机油和危险气息的小巷。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却浇不灭心头那团劫后余生、却又更加冰冷的火焰。

他知道,这笔染血的筹码,只是开始。他踏进了一个更深的、更加危险的泥潭。但至少,他撕碎那张账单的希望,不再渺茫如尘埃。

他走出巷口,融入码头区更广阔的黑暗和雨幕中。

身后,孙德彪和彪子的身影隐没在巷子深处,只有一点重新燃起的烟头红光,在黑暗中明灭不定,像一只窥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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