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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刚过的北方小城,风里已经裹着过年的气息了。巷口那家国营小卖部,是整条街最先有年味的地方 —— 门框上挂着两盏红灯笼,是那种最传统的六角形,红绸布做的灯面,边角缝着金线,里面的灯泡还没亮,却已经把灰扑扑的墙面映得暖了。小卖部的玻璃窗上,贴着张手写的 “福” 字,墨汁还透着点湿意,是店主王大爷昨天刚写的,笔锋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实在的喜庆。

再往巷里走,国营供销社的橱窗更热闹。玻璃擦得锃亮,里面摆着一挂挂的对联、福字,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年画 —— 有 “胖娃娃抱鲤鱼” 的,有 “五谷丰登” 的,最上面还挂着两串冻得硬邦邦的腊肉,油花在低温下凝着,泛着浅黄的光。橱窗角上摆着个铁皮桶,里面装着糖炒栗子,是供销社的老李师傅现炒的,粗砂裹着栗子在桶里 “哗啦” 响,甜香混着煤炉的热气飘出来,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深吸两口。

路修源就是被这股香味勾醒的。他难得休一天假,天刚亮就爬起来了,院子里的积雪还没化,踩上去 “咯吱咯吱” 响。他从门后拎出那块旧军毛巾 —— 是部队发的,蓝白条纹,边角磨出了毛边,上面还绣着个小小的 “路” 字,是陈清清去年给他缝的 —— 走到院子中央,擦起了那辆永久牌自行车。

这辆车是他 1984 年结婚时买的,托了部队后勤处的同志才弄到票。黑色的车架已经有点哑光,车把上缠的红布条是陈清清亲手缝的,用的是她陪嫁时的红棉布,洗了两年,颜色淡了点,却依旧平整。路修源擦得仔细,先擦车架,再擦车辐条,连车链都用旧牙刷刷了一遍,最后往链轴上滴了两滴机油 —— 是从部队修车铺拿的,润滑效果好,冬天也不容易冻住。

“清清,快好了,你把围巾戴好,外面冷。” 路修源把擦车布叠好,放进车筐里,车筐底垫着块厚胶皮,是怕装东西磨坏筐子。他走进屋时,陈清清正对着镜子系围巾,坐在那张木制梳妆台前 —— 镜子是她从老家带来的,边框是红漆的,上面贴了张小小的明星贴纸,是山口百惠,边角有点卷边。

她系的是条米白色的毛线围巾,是去年路修源托去北京学习的战友带的,线是细羊毛的,织着简单的麻花辫花纹。陈清清对着镜子,把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末端塞进衣领里,又伸手拽了拽,怕风灌进去。“马上就好,我把布包拿上。” 她转身从门后拎起那个粗布包,是她自己织的,浅灰色,上面绣着两朵小梅花,针脚细细密密的。

布包里装得满满当当:有十块钱现金,是路修源这个月的津贴,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最里面;有两张全国粮票和五张地方粮票,粮票边角有点皱,是她平时省下来的;还有一个空的粗布袋子,是准备装年货的,袋子口缝了根布绳,方便拎着。陈清清把布包往肩上一挎,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煤炉关好了吗?别忘拔插销。”“放心,我早上就检查过了,火封好了,晚上回来再捅开。” 路修源笑着帮她拉了拉围巾,指尖碰到她的耳朵,冰凉的,“怎么耳朵这么凉?我给你找个耳罩。”

他从衣柜里翻出那个浅灰色的耳罩,是用旧毛线织的,里面塞了薄棉,是陈清清去年冬天织的。路修源帮她戴好,又捏了捏耳罩的边缘:“这样就不冷了,待会儿骑车风大。” 陈清清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你也戴好帽子,别冻着头。” 路修源的军帽放在门口的挂钩上,他取下来戴上,帽檐压得低了点,正好挡住额头。

两人出门时,天上飘起了零星的雪花,细得像盐,落在头发上,没一会儿就化了,留下点凉丝丝的湿意。路修源先把自行车推到院门口,扶着车把,让陈清清坐在后座上。车后座垫着块厚棉垫,是陈清清用旧棉袄拆的棉花缝的,外面包着蓝布,边角磨出了点白边,坐上去软乎乎的,一点都不硌屁股。

陈清清坐稳后,伸手抱住路修源的腰,脸贴在他的军大衣上。军大衣是部队发的,深绿色,领口的灰鼠毛领已经有点旧了,却依旧暖和。大衣上除了肥皂味和阳光味,还带着点淡淡的煤烟味 —— 早上他捅煤炉时沾的。“慢点开,路上有雪,别滑着。” 陈清清在他耳边说,声音被风吹得有点飘,像羽毛轻轻扫过路修源的耳朵。

“放心,我盯着路呢。” 路修源 “嗯” 了一声,脚下轻轻一蹬,自行车慢慢动了起来。他骑得稳,尽量避开路面上的积雪,车铃铛偶尔响一下,“叮铃 —— 叮铃 ——” 的,在安静的巷子里荡开,还能听见回声。巷子里的人家大多还没开门,只有几家早起的,门 “吱呀” 一声开了,有人端着煤渣桶出来倒煤渣,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修源,清清,去买年货啊?”“是啊,张婶,您也早起了。” 路修源放慢车速,笑着回应。

出了巷口,往城郊去的路是土路,冬天冻得硬邦邦的,偶尔有车辙印,里面积着雪。路修源骑车的姿势很稳,腰挺得直,手臂微微弯曲,掌控着方向。陈清清靠在他背上,能感觉到他后背的力量,随着蹬车的动作轻轻起伏。她把脸贴得更紧点,军大衣的暖意透过布料传过来,一点都不觉得冷。

骑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听见前面传来热闹的叫卖声,城郊集市到了。远远望去,集市口挤满了人,像一片涌动的深色浪潮 —— 大多是军绿色、深蓝色的棉袄,偶尔有几点红色,是小孩的棉袄或者大人的围巾。路修源把车停在集市口的老槐树下,这棵树有几十年了,树干粗得要两个人合抱,树枝上积着雪,像裹了层白棉花。

他从车把上解下锁,是把铜锁,有点生锈,钥匙插进去时 “咔嗒” 响了两声。锁好车后,路修源伸手牵住陈清清的手,她的手还带着点凉意,路修源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 大衣口袋是斜的,里面垫了层绒布,暖和得很。“人多,别走散了,跟着我。” 路修源低头对她说,热气呼在她的耳罩上,有点痒。陈清清点点头,紧紧攥着他的手,跟着他挤进人群里。

集市两边的摊位摆得满满当当,用木板搭的架子,上面铺着塑料布或者旧棉被,怕东西冻着。最前面是卖冻货的,摊主是个中年汉子,穿着件黑色的棉袄,腰间系着根草绳,面前摆着个大铁盆,里面装着冻梨、冻柿子、冻鱼,上面盖着层粗布,防止落雪。“冻梨冻柿子,刚从窖里拿出来的!甜得很!” 他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声音有点沙哑,却很响亮。

路修源拉着陈清清走到一个卖冻梨的摊位前,摊主是个中年大叔,比刚才那个汉子年纪大些,头发有点白,穿着件军绿色的棉袄,领口的扣子没扣严,露出里面的蓝布衬衣。他手里也拿着个喇叭,是塑料的,上面印着 “工农兵” 的字样,正喊着:“冻梨啊,一块钱一斤!不好吃不要钱!”

“大叔,给我称两斤冻梨。” 路修源松开陈清清的手,走到摊位前,弯腰拿起一个冻梨 —— 黑黢黢的,表面结着层薄冰,摸起来冰凉的,沉甸甸的。“姑娘,你尝尝,刚化了点冻,甜得很。” 大叔从铁盆里拿出个小一点的冻梨,递给陈清清,“不收费,你尝尝口感。”

陈清清接过冻梨,指尖立刻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咬了一小口,冰碴在嘴里化开,清甜的汁水顺着舌尖流下来,一点都不涩,还有点淡淡的梨香。“好吃,” 她把剩下的冻梨递给路修源,“你也尝尝,真的甜。” 路修源咬了一口,点点头:“是不错,就买两斤吧,回去化了给你当零嘴。”

大叔拿出杆秤,是那种老式的杆秤,秤杆是檀木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秤砣是铁的,上面印着 “1kg” 的字样。他把冻梨放进一个薄塑料袋里,挂在秤钩上,慢慢移动秤砣,直到秤杆平了。“正好两斤,不多不少。” 大叔把塑料袋递给路修源,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块干净的粗布,“这个给你,化冻的时候用布裹着,不容易脏。”

路修源接过袋子,从布包里拿出一块钱递过去,大叔接过钱,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又叮嘱:“化冻别用热水,用凉水慢慢化,不然里面会硬。”“知道了,谢谢大叔。” 路修源把冻梨放进布包里,拉着陈清清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闻到一股甜香,混着焦香,是烤红薯的味道。陈清清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鼻子轻轻嗅了嗅,眼睛往香味的方向瞟。路修源看出来她想吃,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想吃就去买,别跟我客气。” 他拉着她,顺着香味走到一个烤红薯摊前。

摊主是个老奶奶,头发全白了,梳成个髻,用黑色的网罩着。她戴着顶深蓝色的绒线帽,帽檐上缝了朵小小的绒花,穿着件灰色的棉袄,袖口用布条缝了圈,防止磨破。烤红薯的炉子是用汽油桶改的,外面黑黢黢的,沾着点炭灰,桶口用铁皮盖着,旁边放着个铁钩子,是用来翻红薯的,钩子尖有点弯,是用了很多年的样子。

“小伙子,姑娘,要个红薯不?红心的,甜得流油。” 老奶奶看见他们,笑着抬起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菊花。她用铁钩子掀开铁皮盖,里面的红薯堆得满满当当,表皮烤得焦黑,有的地方裂开了口,露出里面橙红的肉,还冒着热气,甜香更浓了。

“要两个,要大点的,甜一点的。” 路修源说,眼睛盯着炉子里那个最大的红薯,表皮裂得最厉害,看着就甜。老奶奶用铁钩子勾出那个大红薯,又勾了个稍微小一点的,放在秤上 —— 是个小小的盘秤,盘面是铜的,有点氧化,泛着绿。“这个大的一斤二,小的八两,一共两斤,两块五。” 老奶奶眯着眼睛看秤,“给你们算两块四,姑娘看着面善,下次再来啊。”

路修源掏出两块四毛钱递过去,老奶奶接过钱,小心翼翼地放进围裙口袋里,又用粗布把红薯包好,递给陈清清:“姑娘,小心烫,拿着布包着吃。” 陈清清接过红薯,暖乎乎的温度透过粗布传过来,正好揣在手里取暖。她忍不住咬了一口,外皮焦脆,里面的肉又甜又面,还带着点焦香,糖油顺着嘴角流下来,她赶紧用手背擦了擦,不好意思地笑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路修源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帮她擦了擦嘴角的糖油,指尖带着点暖意。陈清清点点头,把红薯递给他:“你也吃,真的很甜。” 路修源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散开,比部队食堂的红薯好吃多了 —— 食堂的红薯总是蒸得太烂,没什么嚼劲。

两人边吃边逛,走到一个卖对联的摊位前。摊主是个戴眼镜的大爷,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件藏青色的中山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里面的白衬衫。他面前摆着张木制的桌子,上面铺着红纸,放着几支毛笔 —— 有狼毫的,有羊毫的,还有一个墨水瓶,是 “一得阁” 的,墨香混着红纸的味道,很清雅。大爷正低着头,手里拿着毛笔,在红纸上写对联,笔锋流畅,“春风暖宅” 四个字已经写好了,墨汁还没干。

“小伙子,姑娘,买副对联吧?我这字都是手写的,比印刷的好看,还吉利。” 大爷抬头看见他们,推了推眼镜,笑着说。他的眼镜是老花镜,镜框是金属的,有点旧,镜腿上缠着圈胶布,防止掉下来。

路修源拉着陈清清走到桌前,看着摊位上摆好的对联。有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的,红纸上面的字是楷书,规规矩矩;有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 的,是行书,笔画潇洒;还有 “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 的,字里行间透着股喜庆。“清清,你喜欢哪个?” 路修源低头问她,手指轻轻点着一张写着 “春风暖宅吉祥岁,瑞雪盈门幸福年” 的对联。

陈清清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副对联的字是隶书,浑厚有力,“瑞雪盈门” 四个字让她想起刚才路上的雪,心里暖暖的。“这个好,有雪,符合冬天,而且‘吉祥岁’听着就顺心。” 她指着这副对联,眼睛亮晶晶的。

大爷听了,笑着说:“姑娘有眼光,这副对联我昨天刚写的,特意加了‘瑞雪’两个字,今年冬天雪多,瑞雪兆丰年嘛。” 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个纸筒,把这副对联卷好,放进纸筒里,又从旁边的纸箱里拿出两张福字 —— 是斗方的,上面的 “福” 字是倒着写的,寓意 “福到”,边缘还描了点金粉,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这两张福字送你们,一张贴大门,一张贴屋里,喜庆。”

路修源掏出三块钱递过去 —— 这副对联两块五,福字是送的,他却多给了五毛。“大爷,您写得好,多给您五毛,辛苦您了。” 大爷推辞了两下,见路修源执意要给,只好收下,又从抽屉里拿出张红纸,写了个 “路” 字,贴在纸筒上:“这样你们回家就知道是自己的了,别跟别人的弄混。”

逛到上午十一点多,两人的布包已经装得满满当当了。除了冻梨、烤红薯、对联和福字,还买了两斤糖果 —— 是本地食品厂产的,有水果糖、奶糖和酥糖,装在玻璃罐里,陈清清挑了半天,选了些橘子味和草莓味的,说过年要给来店里的孩子分;买了一斤花生,是带壳的,摊主说是刚炒好的,香得很,路修源尝了一颗,确实脆;还买了两张年画,一张是 “胖娃娃抱鲤鱼” 的,贴在卧室,一张是 “五谷丰登” 的,贴在厨房,都是陈清清喜欢的。

路修源看陈清清的脚步慢了点,额头也冒出了点细汗,知道她累了。“咱们去前面的小饭馆吃点东西,暖和暖和,歇会儿再走。” 他指了指集市旁边的一家小饭馆,门口挂着个红色的幌子,是棉布做的,上面用黑墨写着 “家常菜” 三个字,风吹过,幌子 “哗啦” 响。

陈清清点点头,靠在他身边,跟着他往饭馆走。走进店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混着饭菜的香味,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店里的桌子是木制的,刷着深棕色的漆,有的桌面还带着点划痕,椅子是长凳,铺着层薄棉垫。已经坐了几桌客人,大多是来买年货的,有的在吃面条,有的在吃饺子,声音嗡嗡的,却很热闹。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玻璃上结着层薄冰花,像树枝的形状。服务员很快走了过来,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穿着件蓝色的工作服,胸前别着个 “服务标兵” 的小红花,围裙是白色的,上面沾了点面粉。“两位想吃点什么?我们家的酸菜肉丝面和葱花饼特别好吃,都是现做的,热乎。” 她笑着问,声音清脆,像刚下过雪的阳光。

路修源看向陈清清,眼神里带着询问。陈清清刚才吃了烤红薯,有点渴,想吃点热汤面:“我想吃酸菜肉丝面,再要个葱花饼,咱们一起吃,葱花饼可以分着吃。”“好,那就来两碗酸菜肉丝面,一个葱花饼。” 路修源对小姑娘说,又补充道,“面多放点菜,谢谢。”

小姑娘应了声 “好嘞”,转身往厨房走。陈清清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雪,刚才还零星飘着,现在已经停了,阳光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照在雪地上,亮晶晶的,像撒了层碎银子。“刚才看到个小朋友,非要买糖葫芦,哭着闹着不肯走,他妈妈没办法,只好给他买了一串,那小朋友拿着糖葫芦,笑得可开心了。” 陈清清想起刚才在集市上看到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路修源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暖暖的。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已经暖和了,不再像早上那样冰凉。“以后咱们有孩子了,过年也带他来赶集,给他买糖葫芦,买,让他也开心。”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期待。陈清清的脸有点红,轻轻 “嗯” 了一声,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满是憧憬。

没一会儿,小姑娘就端着面和饼过来了。两碗酸菜肉丝面冒着热气,面条是手擀的,粗粗的,上面铺着层酸菜和肉丝,酸菜是自家腌的,脆爽可口,肉丝是瘦的,切得细细的,汤是骨汤熬的,喝起来酸酸的,特别开胃。葱花饼是刚烙好的,金黄酥脆,上面撒着葱花和芝麻,咬一口,满是葱花的香味,还带着点焦香。

路修源给陈清清碗里夹了点肉丝:“多吃点肉丝,补补。” 陈清清也给路修源夹了块葱花饼:“你也吃,这个饼脆得很。” 两人边吃边聊,聊刚才在集市上的趣事:聊卖冻梨的大叔有多实在,聊烤红薯的老奶奶有多慈祥,聊写对联的大爷字有多好,聊得不亦乐乎,连窗外的阳光移了位置都没注意。

吃完东西,路修源去结账,一共四块八毛钱,他拿出五块钱,小姑娘找了两毛钱,还送了他们两杯热水:“两位慢走,下次再来啊。” 两人谢过小姑娘,拎着布包,慢慢走到自行车旁。

路修源把布包放在车筐里,用绳子轻轻绑了下,怕骑车时掉出来。然后他扶着陈清清坐上后座,自己也跨上自行车,慢慢往家的方向骑。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照在雪地上,反光有点晃眼,路修源眯着眼睛,骑得更稳了。自行车的铃铛声在阳光下响着,清脆又响亮,像一串快乐的音符。

陈清清靠在路修源的背上,手里还攥着一块没吃完的葱花饼,暖乎乎的。她看着路边的风景:麦田里的雪还没化,像盖着层白毯子;农家的烟囱冒着烟,淡蓝的烟柱在阳光下慢慢散开;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雪地上,啄着什么,见自行车过来,又 “扑棱” 一声飞走了。

“今天真开心。” 陈清清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满足。路修源回头笑了笑:“以后每年过年,我都陪你来看赶集,买你爱吃的。” 自行车慢慢往前骑,铃铛声在空旷的路上回荡,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这就是 1986 年的冬天,有雪,有热汤,有甜香,有他。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却有着最踏实的幸福 —— 是擦得锃亮的自行车,是暖乎乎的烤红薯,是手写的对联,是身边那个人的陪伴。这样的日子,平平淡淡,却满是烟火气,让人觉得,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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