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到江小凡拿着莲蓬头，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己，她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不一样。”江小凡指着数控开关，一脸无辜。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粗暴地打开开关。
哗啦！
温热的水流瞬间喷涌而出，浇了江小凡一身。
“看见没？按这个是热水，按这个是冷水，自己调。”刘一霏没好气地演示了一遍，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走了。
浴室里水汽氤氲，江小凡感受着温热的水流冲刷身体，觉得比在山涧里泡澡要舒服。
等他洗完澡出来，刘一霏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
“过来，把这个签了。”她指了指那份助理合约。
江小凡走过去，睡衣有些宽大，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松垮，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刚洗过的头发还在滴水。
刘一霏的眼神不自觉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又冷了下来。
“月薪五千，工作内容就是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最重要的一条……”她指着合同上加粗的保密条款：“管好你的嘴，今天发生的事，要是从你嘴里传出去半个字，违约金五千万，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江小凡拿起笔，看都没看合同内容，直接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看看？”刘一霏有些意外。
“师父说，道侣是最亲密人。”江小凡把笔放下，说得理所当然。
他的眼神太过清澈，那份纯粹的信任，让刘一霏精心构建的冰冷外壳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竟然感到了一丝狼狈和愧疚。
“行了，你的房间在那边，没事别出来烦我。”她收起合同，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卧室。
“我们不睡在一起吗？”江小凡喊住了她。
刘一霏深深看了眼他那清纯的眼睛。
一声不吭的回房，重重地关上了门。
怎么和电视里的不一样？
江小凡挠挠头，走进客房，房间很大，床也很软，但他却有些睡不着。
他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城市的“地脉”。
山上的地脉，沉稳厚重。而这里的地脉，却充满了浮躁和欲望，驳杂不堪，但又好像……很有趣。
红尘，果然是个复杂又好玩的地方。
而门外，刘一霏靠在自己的房门上，看着手机里明天排得满满的行程，心里一阵烦乱。
她到底在干什么？
竟然真的把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定时炸弹”留在了身边。
自己一定是疯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刘一霏眼皮生疼。
她宿醉的脑袋像是要炸开，嗡嗡作响。
挣扎着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昨晚的荒唐记忆碎片般涌来，让她心烦。
“咚，咚，咚。”
客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谁？”刘一霏的声音沙哑，带着起床气。
“我。”门外传来江小凡干净的声音：“我熬了粥，你要喝吗？”
粥？
刘一霏愣了一下，这家伙还会做饭？
她掀开被子下床，随便套了件丝绸睡袍，光着脚走出卧室。
客厅里空无一人，厨房里却传来一阵淡淡的草药清香，混合着米粥的香气，意外的好闻。
江小凡正端着一个小砂锅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她，清澈的眼睛亮了一下：“你醒了，正好，快趁热喝。”
他把砂锅放在餐桌上，又端出两碟颜色翠绿的小菜。
刘一霏皱着眉走过去，看着砂锅里黏稠的白色米粥，里面还点缀着几粒红色的枸杞和一些她不认识的绿色草叶。
“你放了什么东西？”她语气里满是怀疑。
“这是醒神粥。”江小凡老实回答：“师父教的，用山里几种草药熬的，专门治头疼的。”
刘一霏没说话，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勺子，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米粥熬得软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那股淡淡的草药味非但不难闻，反而有种独特的清香，瞬间就让她那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她又尝了一口小菜，清脆爽口，很是开胃。
“还行。”
刘一霏面无表情地评价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吃完之后，胃里暖洋洋的，头疼的感觉竟然真的消失了大半，整个人都舒服了。
她看着对面正安静收拾碗筷的江小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这个从山里来的小子，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
“叮咚。”
门铃响了。
江小凡刚要去开门，就被刘一霏一个眼神制止了。
“待着别动。”
她冷冷说了一句，自己起身走过去，通过猫眼看了一眼，才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精明干练。
她是刘一霏的经纪人，芳姐。
“我的大小姐，你可算开门了，电话也不接。”芳姐一进门就抱怨道，然后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了餐桌旁的江小凡身上。
芳姐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像扫描仪一样把江小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好一个帅气的小伙子。
干净，清爽，特别是那双眼睛，纯得让人心惊。
“他是谁？”芳姐的语气充满了警惕。
刘一霏的公寓，从来没有出现过男人。
“新来的助理。”刘一霏面不改色地说道：“叫江小凡。”
“助理？”芳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什么时候招的助理？我怎么不知道？哪家公司的？靠谱吗？”
“山里来的，亲戚家的孩子，没地方去，我看他老实，就让他跟着我扛扛东西。”刘一霏随口编了个理由，语气不容置疑：“人单纯，你别吓着他。”
芳姐还想说什么，但看刘一霏那副“我已经决定了”的表情，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她走到江小凡面前，推了推眼镜，公事公办地说道：“小江是吧，既然是一霏的助理，以后就得守规矩。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明白吗？”
“明白。”江小凡点点头，态度温和。
“行了，芳姐，时间不早了，赶紧出发吧。”刘一霏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转身回房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