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会课上，班主任王建国唠叨了几句开学注意事项后，表情严肃地敲了敲讲台。
“好了，闲话少说，接下来是正事。”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扫过全班，最后在陈启明四人身上停顿了一秒。
“关于2月20号，也就是下周一，即将举行的五大学科竞赛校内选拔赛，我需要把今年的规则和赛程，给大家讲清楚。”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王建国点开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结构清晰的流程图。
“首先，大家要明确一点，我们蓝星的五大学科竞赛，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学，在时间安排上，很变态！”
他的语气很沉重，像是在宣告一场战争的开始。
“第一关，校内选拔。我们学校作为省重点，每个学科能拿到去参加省赛的名额，大约在15到20人之间。每个学校具体名额数量，是省教育厅根据学校历年高考成绩和竞赛成绩综合评定后下发的。也就是说，你们的第一个对手，就是你们的同班、同年级的同学。”
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班就算有七八个竞赛生，加上其他班的，一个年级少说也有上百人竞争这十几二十个名额，淘汰率相当高。
王建国没有理会骚动，继续说道：“校内选拔结束后，你们只有不到两周的准备时间。因为，第二关，省赛，将在3月初举行。”
“注意！”他加重了语气，“我们省的省赛，只有一次！一考定胜负！不像其他省份有初赛和复赛，它的残酷性就在于，这是一锤子买卖！而且，省赛阶段，所有学科都只进行理论笔试，这是对你们知识硬实力最纯粹的考验。”
他伸手指向屏幕上醒目的数据。
“省赛结束后，奖励分为四个等级。除了极少数能拿到金、银、铜牌和第四名的选手外，剩下就是传统的一、二、三等奖。全省，一等奖名额固定为46人，二等奖72人，三等奖178人。”
“这意味着什么？”王建国环视全班，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意味着，全省所有高中加起来，最终能拿到国赛入场券的，满打满算，就300人！”
“嘶——”
教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这声音，在每个班级里此起彼伏。
有同学在底下飞快地心算了一下，脸都白了。一个省一个年级几十万考生，最后只有300人能去国赛。这个比例，比考上龙国最顶尖的两所大学，华清和peking大的概率，还要低得多！
而王宇和赵磊的脸色，也在这时变得有些难看。他们原本以为这场赌局的难点在于F4要四线作战，却没料到，光是单科突围，就已经是一条尸山血海的路了。
王建国的声音还在继续，像一柄重锤，不断敲打着学生们的心脏。
“别以为拿到国赛门票就万事大吉了。真正的地狱模式，才刚刚开始。”
“第三关，国赛。分为初赛、复赛、决赛三轮。”
“4月初，国赛初赛，全国约名选手，直接淘汰70%，只有前30%能进入复赛。也就是说，到了国赛复赛，全国就只剩下约3000人。”
“4月末，国赛复赛。这3000人里，只有最顶尖的10%可以进入决赛。复赛的难度会呈指数级上升。”王建国的话锋在此刻变得异常锐利，“而难度之所以指数级上升，是因为从复赛开始，游戏规则变了！对于物理、化学、生物这三门学科，考察方式将不再是单纯的笔试，而是分为‘理论笔试’和‘实验操作’两大部分！你们不仅要脑子会算，手上的功夫也得过硬！这会直接淘汰掉一大批只会纸上谈兵的‘理论家’！”
“5月中旬，国赛决赛。决赛的模式与复赛相同，但无论是理论深度还是实验设计的复杂度，都将达到顶峰。 全国最顶尖的300到400名大脑，将在这里决出胜负。而最终，只有20人，能披上国家队的战袍，代表龙国，去参加世界奥林匹克竞赛。”
流程图的终点，是鲜红的“世界赛”三个大字，时间标注在6月中旬。
“那个时候，高考刚刚结束，你们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绩。”王建国最后总结道，“所以，同学们，看明白了吗？竞赛，难度不只在题目中，更多的是在时间上！从2月底到6月中旬，不到四个月的时间，环环相扣，一关比一关难，根本不给你一丝喘息的机会！”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张密不透风、令人窒息的时间表给震慑住了。这哪里是比赛，这分明是一台高速运转的绞肉机，考验的不仅仅是智商，更是体力、精力、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
在这片死寂中，F4的角落却显得格外平静。
刘利伟摸着下巴，吹了声口哨，低声道：“刺激。”但事实上，腿不断地抖动着。
林溪则冷静地用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下关键时间点，大脑已经开始规划接下来几个月的学习和训练模块，但脸上还是一阵紧张。
顾知夏有些紧张地攥了攥衣角，但当她转头看到陈启明时，那份紧张又奇迹般地消失了。
因为陈启明脸上，非但没有任何压力，反而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致的微笑。
他看着那张让全班同学都感到绝望的赛程表，就像在看一张刚刚解锁的新游戏地图。
极限压缩的赛道？
正好，省时间了。
“所以，对于这次校内选拔，我对你们绝大多数人的要求很简单：把它当成一次摸清自己上限的宝贵机会。”
“要记住，高考，才是你们绝大多数人的主战场。”
“不要被这种压力压垮，而是要利用它，把自己淬炼成一块好钢，为最终的高考服务！”
下课铃声仿佛是拉响了焦虑的警报。
王建国前脚刚离开教室，F4的“作战指挥部”里，后脚就爆发了小规模的“兵变”。
“完了完了完了……”刘利伟第一个崩溃，他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明神，你是要我们死啊！四门！四个月打通关地狱模式？我玩游戏都不敢这么开挂！”
他手心里的汗，已经把刚做的笔记洇湿了一小块。
林溪合上笔记本，抬眼扫过刘利伟抓狂的样子，冷冷地吐出一句：“刘利伟，吵死了！”她转向陈启明，眉头微蹙，“时间太紧了。” 语气简洁，却直指核心问题。
就连一向最信任陈启明的顾知夏，也小脸发白，紧张地揪着衣角，小声问道：“陈启明……我们……我们只选一两门，可以吗？”
说完，林溪余光瞥见身旁的顾知夏脸色发白，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林溪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水瓶往顾知夏手边推了近半寸，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
顾知夏愣了一下，感受到林溪的用意，侧头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浅笑，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下来。
三人刚说完，王宇和赵磊正好从他们座位旁经过，听到这番对话，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
王宇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轻轻吐出三个字：
“等死吧。”
说完，便和赵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