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我心爱的小院!”
温云曦一脚踹开院门,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她刚跨进门槛,眼睛就被院角的葡萄架勾住了,翠绿的藤叶间挂满了紫莹莹的葡萄,一串串垂下来,像缀满了紫色的水晶,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在上面,泛着诱人的光泽。
“哇塞!葡萄长出来了!”她几步冲到架下,踮脚摘了颗最紫的,用魔法清理一下就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爆开,“嗯!跟我想的一样,又大又甜还没籽!”
这是她之前特意培育的葡萄,没籽还超级大超级好吃,酸酸甜甜的。
她看着满架的葡萄,眼睛亮晶晶的:“回头给小花送几串,他肯定喜欢。我先去挑几串洗洗,你们先收拾下东西!”
解雨臣在胡同口就被解九接走了,临走时还笑着说“晚上过去吃葡萄”。
他们走的时候,葡萄已经结果了,算了算时间现在也就可以吃了。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葡萄的最佳季节,不过温云曦拿出来的肯定不一样。
张起灵看了眼葡萄架,阳光下的果实饱满得像要滴出水,他点了点头,拎着背包回了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总保持着极简的整洁,只是床头柜上多了个熊猫玩偶,还是温云曦又给他的那一个。
他们的等身娃娃都舍不得放在外面,都是随身放在空间里面的,想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那敢情好,”黑瞎子往葡萄架下的躺椅上一瘫,伸了个懒腰,“小老板难得勤快一次,瞎子我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他摸着肚子,想起飞机上故意揉乱温云曦头发时,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两人回房换了身宽松的家居服,不约而同往院子里面的大树下钻。
树下搭着个原木色的避雨棚,三面被玻璃围着,里面四把摇椅并排摆着,每把摇椅都是最符合他们自己的身量的,都铺着软乎乎的靠枕和棉毯,那是温云曦特意制作的,说要“把院子变成第二个卧室”。
旁边还种了好多花花,各种各样的,躺在瑶瑶椅上面都能闻到混合的花香。
因为他们几人除了房间,大部分都是在院子里躺着,聊聊天,一起捣鼓点小零食什么的 。
不过黑瞎子老是喜欢躺温云曦的,即便是她的摇摇椅小一点,他躺的有点憋屈,还是乐此不疲的天天抢她的。
搞得温云曦天天跟黑瞎子换着抢,她躺他的,他躺她的。
避雨棚搭起来后,好几次吃饭也是在这里。
最右边那把明显是给解雨臣留的,靠枕上还绣着朵小小的海棠花。
温云曦总爱赖床,多数时候是解雨臣往小院跑,带着文件过来,坐在摇椅上处理,听着她在屋里睡懒觉的动静,偶尔抬头看看葡萄藤,倒比在解家书房自在得多。
这棵树对着,院子里那边还有一棵树,树下被温云曦放了个秋千,秋千空间很大,可以直接躺进去看书的那种。
上面也铺上了软乎乎的垫子和毯子,还放了两个枕头。
黑瞎子打量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院子,有点恍惚,他已经有点不记得温云曦来之前院子里是怎么样的了。
“葡萄来咯!”
温云曦端着个玻璃托盘从厨房出来,托盘边缘描着金边,在阳光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盘子里的葡萄颗颗饱满,紫的像玛瑙,绿的像翡翠,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看着就清爽好吃。
“喏,吃吧。”她把托盘往摇椅中间的小桌上一放,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故意往黑瞎子身上抹了两把,才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里,晃悠着脚尖。
“小老板你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黑瞎子回神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故意大声嚷嚷,“就因为飞机上我摸了你头发两下,至于记仇到现在吗?”
“谁让你手欠!”温云曦拿起一串紫葡萄,揪下一颗扔进嘴里,含糊道,“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弄的漂亮发型,被你揉成鸡窝,记仇一下过分吗!”
张起灵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块干净的抹布,默默擦了擦黑瞎子脸上的水痕,又递给他一把葡萄,像是在劝架,也像是在帮温云曦补刀。
“还是哑巴心疼我。”黑瞎子接过葡萄,刚要往嘴里塞,就被温云曦抢走一颗,“哎!那盘子里面不是还有那么多吗!抢我的干嘛。”
“你的比较甜。”温云曦嚼着葡萄,冲他做鬼脸。
“嘿!你这丫头,我的比较甜?我怎么吃不出来,味道不都一样。”
阳光透过葡萄叶,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一吹,叶子沙沙作响,混着葡萄的甜香和两人的拌嘴声,把小院填得满满当当。
张起灵靠在摇椅上,手里慢慢转着一颗葡萄,看着温云曦和黑瞎子斗嘴,嘴角难得地带着浅浅的笑意。
院门外传来轻叩声,解雨臣的声音带着笑意飘进来:“听说有葡萄吃?我来蹭点。”
“小花快来!”温云曦立刻喊,“再不来,就被黑瞎子吃光了!”
“嘿你这丫头……”
葡萄架下的笑声更响了,藤叶间的紫水晶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为这久违的归家,奏响最甜的调子。
看着俩人吵着一串葡萄的归属地,他笑着摇摇头,轻车熟路地走到最右边的摇椅旁坐下,椅背上绣着的海棠花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带着股清浅的香。
那是温云曦特意选的料子,说“跟小花你最配”。
他随手从托盘里抓了把紫葡萄,指尖捻起一颗,果皮薄得几乎透光,咬开时汁水溅在唇上,甜得带着点微酸,像极了此刻院子里的时光。
“还是你们这儿舒服。”他往后靠了靠,摇椅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目光扫过院角的小花园。
温云曦种的向日葵刚冒出花苞,月季爬满了篱笆,秋千架上还搭着条毛绒毯,显然是刚被晒过,带着阳光的味道。
“那是!”
温云曦终于抢赢了葡萄,得意地塞进嘴里,“也不看看是谁打理的。”
她晃着秋千,裙摆在风里飘,“比你那摆满文件的书房强多了吧?”
“强多了。”解雨臣笑着承认。
在解家,他是运筹帷幄的解当家,在这里,他才能卸下所有防备,像个寻常人一样晒太阳、吃葡萄,听黑瞎子跟温云曦拌嘴。
张起灵不知何时搬了把小凳坐在葡萄架下,手里拿着把小剪刀,正细心地剪掉串上蔫了的葡萄粒。
阳光落在他发顶,把发丝染成浅金,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