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ARc指挥中心内,关于是否对水库下的神秘结构进行深度扫描的争论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最终,一个折中的、分阶段的探索方案被确定下来。
“我们不能盲目地投入全部资源,但也不能因噎废食。”陈默总结道,“第一阶段,我们先进行低强度的‘共鸣探测’,只动用‘维度协奏曲’网络5%以下的能量,尝试与那结构建立最基础的频率接触,评估其反应,而不是强行读取信息。”
这是一个相对保守的方案,得到了李将军和周晴的认可。诺斯与安墨立刻开始进行复杂的能量聚焦计算,确保这细微的能量涟漪能够精准地穿透厚厚的地层,触及目标,同时将其对现实结构的干扰和对其他“遗产”的惊动风险降到最低。
准备工作持续了数小时。当一切就绪时,已是深夜。指挥中心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凝神屏息。
“能量聚焦完成,频率校准完毕。”安墨报告。
“共鸣探测协议启动,倒计时3...2...1...开始。”
一股无形的、极其细微的波动,顺着“维度协奏曲”网络的能量脉络,如同最轻柔的触须,向着翠屏水库底部深处探去。
起初,一切平静。监控屏幕上只有代表能量稳定输出的绿色曲线。
然而,十秒后,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水库下的目标,而是来自指挥中心内部!那面一直处于静默监控状态的、代表“观测者”活动的主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色警报!
“‘观测者’活动指数急剧飙升!1000%...5000%...%!它正在...强行突破我们设置的信息迷雾!”监控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块屏幕上,代表城市数据活动的曲线也疯狂跳动起来。诺斯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响起:“检测到‘观测者’启动高阶扫描协议!它在逆向追踪共鸣探测的能量源头!它在定位ASARc!警告:侦测到上行链路激活尝试!它在试图联系...某个更高层级的存在!”
“立刻终止探测!切断能量输出!”陈默厉声下令。
“能量输出已切断!”安墨回应。
但为时已晚。那股被“观测者”捕捉到的、细微的探测能量,如同在黑暗森林中点亮的一丝火星,瞬间暴露了自身的位置和意图。
指挥中心内,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冰冷、庞大、充满绝对理性的“注视”陡然降临!这注视并非来自某个方向,而是如同空气般充斥了整个空间,带着评估、分析、以及...一丝被打扰后的“不悦”?它比“观测者”平时的扫描更加深入,更加不容抗拒,仿佛能穿透墙壁,穿透设备,直接“阅读”每个人的思维和中心的每一个数据字节!
苏晓闷哼一声,几乎瘫软在地,这种层级的“注视”让她的大脑如同被无数根冰针刺穿。张弛 instinctively (本能地) 挡在陈默和李将军身前,尽管他知道这毫无意义。就连安墨的投影也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它在...看我们...”周晴脸色苍白地低语。
“‘观测者’的上行链路...连接成功!”诺斯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凝重”的语调,“无法解析通信内容,能量层级和加密方式远超我的处理上限。连接对象...疑似‘档案管理员’或...‘文明评估者’。”
危机,并未来自于水库下的未知结构,而是来自于他们对那结构的探索行为本身,触动了“观测者”的某种高级别响应机制!
“所有人员,启动精神防护协议!安墨,启动最高级别信息屏蔽!诺斯,尝试干扰上行链路,至少掩盖我们的核心数据!”陈默在巨大的压力下保持着一丝冷静,快速下达指令。
无形的屏障在指挥中心内外层层展开,试图阻挡那无所不在的注视。诺斯的数据流如同最锋利的矛,冲向那刚刚建立的上行链路,试图对其进行干扰或混淆。
一场发生在信息与能量层面的、无声却凶险万分的攻防战瞬间爆发。
那冰冷的注视在ASARc的全力抵抗下,似乎遇到了一些阻碍。它如同潮水般,在达到某个峰值后,开始缓缓退去。上行链路的信号强度也在诺斯的干扰下逐渐减弱。
几分钟后,那令人窒息的“注视感”终于彻底消失,指挥中心内的压力为之一轻。“观测者”的活动指数也回落到了较高的水平,但不再尝试突破或建立上行链路。
所有人都如同虚脱般松了口气,不少人直接坐倒在地,大汗淋漓。
“我们...成功挡住了?”张弛喘着粗气问道。
“不,”陈默的脸色依旧凝重,他指着主屏幕,“我们只是让它觉得,继续深入‘观察’我们的成本高于收益。但它已经看到了它想看的,并且...发出了报告。”
屏幕上,“观测者”对ASARc的扫描强度依然维持在平时的数倍以上,如同一个被惊动的哨兵,更加警惕地监视着这个刚刚试图“触碰禁忌”的节点。
第一次主动探索,以差点暴露在更高层级存在视线下的代价而告终。他们不仅没能触及“钥匙”,反而引来了更深的警惕和监视。
“协奏曲的每一个音符,都可能惊动深渊...”陈默望着屏幕上那依旧高昂的威胁指数,低声说道。新纪元的守望,每一步都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