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窗口:正前方如同黑色海啸般压来的虫潮前锋,在距离旗舰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前排的虫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冲锋的姿态凝固,然后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一片一片地、无声无息地瘫软、解体。
那场面不像被武器摧毁,更像是……
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抽干了它们所有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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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虫潮海啸”的前锋,在短短十几秒内,硬生生“蒸发”掉了!
后面的虫族似乎也被这诡异的一幕震慑,冲锋的势头出现了明显的混乱和迟滞。
卡尔文上校暂停了画面,将其中一个窗口放大、再放大。
镜头聚焦在旗舰侧舷甲板靠近舰桥舷窗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画面有些模糊,带着能量干扰的雪花点,但足以看清:
一个穿着破旧、明显不合身灰色小袍子、扎着两个歪歪扭扭小揪揪的身影,正背对着镜头蹲在那里。
她的面前,似乎架着什么东西,正冒出微弱的橘红色火光。
她的小手拿着一根长长的、疑似某种虫族节肢的东西,正伸在火上烤着?
动作……还挺专注?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冲击波扫过,画面剧烈晃动。
那个小小的身影似乎被震得往前踉跄了一下,手里烤着的东西掉进了火堆里,溅起几点火星。
她好像有点不高兴地瘪了瘪嘴(虽然画面模糊看不太清表情),
然后,她似乎……从小袍子的袖子里?
摸索着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黄色纸片?
她把纸片随手往身后一扔。
那张小小的黄纸,在失重和爆炸气流的双重作用下,打着旋儿,轻飘飘地飞了出去,正好贴在了旁边一块扭曲变形的合金装甲板上。
紧接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以那张小小的黄纸为中心,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如同水波涟漪般的透明波纹瞬间扩散开来!
波纹扫过之处,那些在画面边缘、正试图攀爬舰体缝隙钻进来的几只小型虫族工兵,
动作猛地一滞,如同被无形的冰霜冻结,然后悄无声息地碎裂成了几块僵硬的虫尸!
快进结束。
画面恢复正常速度,只剩下遍地虫尸和远处陷入混乱的残余虫潮。
病房里一片死寂。
只有生命维持设备规律的“嘀嘀”声,显得格外刺耳。
林恩副官面无表情,但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显然是第二次看这画面了,震撼感依旧不减。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元帅,又迅速收回目光。
卡尔文身后的两名副官,一个死死盯着定格画面,眼睛瞪得溜圆。
另一个拿着记录板的手在微微发抖,记录笔差点掉在地上。
卡尔文少将本人,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推了推眼镜,试图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但镜片后的瞳孔明显收缩了。
雷蒙德元帅,这位刚从鬼门关挣脱的联邦战神,面部肌肉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熔金般的狮瞳先是空洞地映着全息影像,随即猛地收缩,
仿佛被那画面上烤虫腿的小小身影和身后瞬间死寂的虫潮灼伤。
他巨大的狮爪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昂贵的布料在指间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一种近乎撕裂世界观的感觉,让他喉咙发紧,所有稳固的认知都在这一刻崩塌、重组。
他巨大的狮爪无意识地抓紧了被单,几乎要将那昂贵的布料撕裂。
“……这……这是……”
雷蒙德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仿佛喉咙里堵了一把沙子。
他指着全息影像,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那个……烤……烤虫腿的小丫头?她……她干的?”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濒死前模糊的记忆碎片——
火光、小脸、塞到嘴边的肉——
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带着强烈的冲击力!
“根据唯一幸存的侦察舰最后影像分析,”
卡尔文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但尾音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虫潮的覆灭,与这个……身份不明的自然女性幼崽的出现及其行为,在时间、空间上存在绝对的重合。没有检测到任何已知能量武器、生化武器或精神冲击波的爆发痕迹。元帅,我们需要一个解释。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雷蒙德,带着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压迫,
“她是谁?她使用了什么?这是否是某种……未被记录的、极其危险的禁忌武器?或者……某种超出我们理解范畴的……力量?”
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雷蒙德身上。他需要解释,解释这颠覆认知的一幕,解释那个救了他命又似乎挥手间抹杀了整个虫潮的小女孩。
军部的质疑合情合理,换做是他,看到这种画面,第一反应也是违禁武器或未知威胁。
雷蒙德沉默了。
他浓密的金色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巨大的狮爪抬起,用力地揉搓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把脑子里那团乱麻揉开。
病房里只剩下医疗仪器规律的“嘀嘀”声和卡尔文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
林恩紧张地看着元帅,手心里全是汗。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同鹰隼般死死盯住雷蒙德:
“元帅!军部需要知道真相!这种颠覆性的、无法理解的力量,是否属于联邦最新研发的、尚未公开的……违禁级生物或精神武器?”
“您是否在战场上动用了超出《星际战争公约》许可范围的武器系统?这个女孩……她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出现和虫族的异常死亡,是否存在必然联系?”
质问如同连珠炮,带着军法处特有的冰冷和咄咄逼人,砸在病房压抑的空气里。
雷蒙德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用粗壮的手指用力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感觉那里像是被塞进了一整个虫族母巢在开派对。
狮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