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龟甲阵图,握着莲花玉佩,沿着老瞎子当年走过的路往中原走。鞋底沾着千蛊窟的黄土,每一步都像踩着师父的脚印——他说过,净世派的根在中原,在那些被魔气侵蚀的村落里,在那些需要被守护的人心里。
第三日黄昏,我站在一处土坡上,望着下面的村子。炊烟里裹着股怪味,像腐烂的瓜果混着蛊虫的腥气。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串晒干的草药,叶子卷着边,是老瞎子当年常采的“驱蛊草”——可现在,它枯了。
“仙长……求求你……”
村门口跑来个穿粗布衫的小丫头,扎着羊角辫,脸上爬着几道青紫色的纹路。她扑在我脚边,拽着我的裤脚:“我娘……我娘变成虫子了……”
我心里一沉,跟着她往村里走。
村里的景象让我皱起眉:房屋歪歪扭扭,院子里堆着晒干的蛊虫尸体,村民们缩在屋里,透过门缝看我,眼神里全是恐惧。小丫头的娘躺在土炕上,浑身爬着黑色的小虫子,指甲缝里渗着墨绿色的汁液——是魔神残魂附身!
“退后。”我掏出净世剑,剑身上的莲花纹路泛起柔光。
“净莲式!”
我轻喝一声,剑意化作一朵巨大的莲花,罩住土炕。莲花瓣上的净世之力慢慢渗透,虫子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从她娘的皮肤里钻出来,化作黑灰。
小丫头的娘咳嗽着睁开眼,伸手摸小丫头的脸:“妞妞……娘没事了……”
小丫头扑进她怀里,哭着说:“仙长救了娘……仙长的剑会开花……”
我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以后,不会再有虫子了。”
村民们从屋里走出来,跪在我面前:“仙长……您是净世派的活菩萨……”
我摇头,从怀里掏出龟甲阵图:“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老瞎子的传承。”
深夜,我坐在村头的老槐树下,翻着从村民那里要来的旧账册。账册最后一页写着:“净世派弟子林雪,于三十年前失踪,带走了《净世医典》。”
“林雪……”我摩挲着这个名字,忽然想起老瞎子说过,净世派有个女弟子,擅长用净世之力治病救人。
第二天,我按照账册上的地址,往豫州城走。三天后,我站在一座破落的道观前——道观的牌匾上刻着“净世观”三个字,漆皮脱落,露出里面的木头。
“吱呀——”
门开了,一个穿灰布道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出来。她头发全白了,脸上布满皱纹,可眼睛里却透着光。
“你是……凌七?”她开口,声音像老留声机里的唱词。
我愣住:“您认识我?”
“老瞎子说过。”老太太笑了,拐杖在地上敲了敲,“他说,要是有一天,有个拿着莲花玉佩的年轻人来,就把这个给她。”
她从怀里掏出个木盒,打开——里面是本泛黄的书,封皮写着《净世医典》。
“老瞎子当年救过我。”老太太坐在门槛上,摸了摸我的莲花玉佩,“他知道,净世派的传承不能断。”
我翻开《净世医典》,里面全是治疗蛊毒的药方,还有净世剑的更高境界——“剑心合一”。老太太说,林雪当年带着这本医典失踪,是为了寻找能净化魔神残魂的“净世莲”。
“净世莲?”我问。
“是净世派的圣物。”老太太点头,“据说,它生长在昆仑墟的冰湖里,能彻底净化魔神残魂。”
我握着医典,心里涌起一股热流——原来,老瞎子早就为我安排好了一切,原来,净世派的传承,从来都没断过。
我带着《净世医典》回到村子,村民们夹道欢迎。小丫头的娘拉着我的手,非要给我做顿热饭。我坐在土炕上,吃着小米粥,听着村民们说“仙长要留在村里”,忽然笑了。
老瞎子说过,守护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愿意相信光明的人的事。
现在,我懂了。
第二天,我在村口挂起净世观的牌匾。老太太来了,林雪的弟子来了,还有中原各地的净世派传人,都来了。我们站在牌匾下,对着朝阳宣誓:“净世为道,以剑渡厄,守护苍生,至死不渝。”
风卷着牌匾上的灰尘,吹过我的脸。我望着远处的戈壁,想起千蛊窟的莲花阵,想起老瞎子的骨灰,想起小丫头的笑脸。
墨无涯死了,魔神残魂还在。但我不怕。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我有净世派的传承,有村民们的信任,有《净世医典》,还有……
我摸了摸怀里的莲花玉佩,嘴角扬起一抹坚定的笑。
下一站,昆仑墟。
我要去寻找净世莲。
然后用它,彻底净化魔神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