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清源茶庄深处,那间被精心布置、却无异于华丽牢笼的地下密室内。
徐老板,这位平日里总是穿着绸缎长衫、作派儒雅、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的黑心商人,此刻正焦躁不安地在铺着波斯地毯的房间里踱步。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不时瞥向密室入口的眼神,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惶。他根本不关心什么白莲教的宏图大业,他只在乎他那条通过贩卖“特殊货物”通往关外、攫取暴利的黑色链条是否还能运转。他在等待广化寺那边的“好消息”,等待风头过去,将最后这批“上等货”顺利脱手。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噩梦!
“砰”的一声巨响,密室厚重的铁门被猛地撞开,他的心腹打手老六和老七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两人脸色煞白,满头大汗,衣衫不整,显然是狂奔而至。
“老……老板!大事不好了!”老六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刚……刚才得到消息!宫里的马公公……被……被锦衣卫给抓了!”
“什么?!”徐老板手中的玉佩“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一把揪住老六的衣领,“你说什么?!马公公他……怎么可能?!”
老七在一旁捶胸顿足,哭嚎道:“千真万确啊老板!还有……还有广化寺那边!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大批官兵……锦衣卫、东厂、还有禁军,把寺庙围得水泄不通!里面……里面怕是已经完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噩耗,密室上方、通过巧妙通风管道隐约传来的茶庄前院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和火铳的轰鸣!显然,官兵已经杀到了茶庄内部!
徐老板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瘫坐在一张紫檀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完了!全完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网络,他通往富贵荣华的美梦,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马公公倒台,广化寺被端,官兵杀上门……他已经陷入了绝境!
但求生的本能和商人的狡诈让他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厉色,猛地站起身,冲到墙边一个不起眼的博古架前,用力转动一个花瓶。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墙壁滑开一道暗门,露出里面藏着的一个狭小暗柜。
暗柜里,赫然摆放着几把制作精良、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南洋火绳枪,以及数袋火药和铅弹!这是他为防万一,花重金从走私商人手中购得的保命利器。
他迅速取出两把火绳枪,塞到老六和老七手中,又扔给他们两袋弹药,声音嘶哑地命令道:“快!带上老四!占据前厅和二楼的有利位置,给我顶住!能拖一刻是一刻!”
老六老七接过火铳,虽然手还在发抖,但看到这犀利的火器,也稍微壮了壮胆,应了一声,连滚爬爬地冲了出去。
徐老板看着他们离开,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冷酷的算计。他知道,这几个人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弃子。他迅速回到内室,从一个隐蔽的暗格里拖出一个沉甸甸的牛皮包裹,里面塞满了金条、珠宝和银票。他又从墙上取下一柄装饰华丽、但显然也开了刃的宝剑,系在腰间。
做完这一切,他脸上露出一丝狰狞而绝望的冷笑。他不能就这么完了!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他猛地转身,一脚踹开了与卧室相连的另一扇房门!
房间里,黄莺儿正端坐在铺着锦缎的床沿上。她依旧穿着那身被掳来时略显凌乱但质地华贵的衣裙,发髻有些松散,几缕青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边,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难以磨灭的高傲,仿佛身处险境也无法真正折损她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她被突如其来的踹门声惊得微微一颤,抬起眼帘,看到徐老板那副穷凶极恶的模样,柳眉顿时竖起,厉声呵斥道:“徐老板!你想做什么?!放肆!”
若是平日,徐老板或许还会维持一下那虚伪的绅士风度,但此刻生死关头,他早已撕下了所有伪装。他几步冲到床前,一把抓住黄莺儿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黄莺儿痛得蹙起了眉头。
“做什么?”徐老板的脸因为恐惧、愤怒和绝望而扭曲变形,原本还算俊朗的五官此刻显得格外狰狞可怖,他疯狂地低吼道,“黄小姐!我的靠山倒了,官兵已经杀进来了!我完了!但是你也别想好过!现在,乖乖跟我走!我带着你跑!虽然我失败了,但带着你这么个绝色美人远走高飞,浪迹天涯也不错!哈哈哈!”
他狂笑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黄莺儿脸上:“就算……就算最后真的走不了了,我死前也要做个风流鬼!能尝尝你这千金之躯的滋味,老子这辈子也值了!”
黄莺儿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似彬彬有礼的商人,此刻竟会暴露出如此禽兽不如的真面目!她奋力挣扎,想甩开他的手,但徐老板的手如同铁钳般牢固。情急之下,她猛地从发髻中拔出一根锋利的金簪,狠狠地向徐老板的手臂刺去!
“畜生!你敢!”
然而,她一个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力气如何能与一个亡命之徒相比?徐老板轻易地一把夺过金簪,随手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着黄莺儿因愤怒和恐惧而涨红的俏脸,反而更加兴奋,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狞笑道:“好!好一匹烈马!老子就喜欢骑你这样的!”
说着,他另一只肮脏的手就开始在黄莺儿身上胡乱摸索起来,粗鲁地撕扯她的衣襟,满是胡茬的嘴巴更是像猪一样在她白皙的脖颈、脸颊上乱啃乱亲,留下湿漉漉、令人作呕的口水痕迹。
“滚开!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禽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黄莺儿用尽了她毕生所知的所有脏话咒骂着,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它流下来。她拼命扭动身体,双腿死死地并拢夹紧,用尽全身力气守护着自己最后的贞洁防线。
然而,力量的悬殊是残酷的。徐老板凭借蛮力,粗暴地压在她身上,一只手死死按住她挣扎的双臂,另一只手则强行去掰开她的双腿。黄莺儿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和无法抗拒的力量,她紧守的防线终于被强行突破!双腿被野蛮地分开,裙下的亵裤暴露在空气中,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不——!”黄莺儿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她知道,这意味着自己最宝贵的清白之躯,即将被这个禽兽玷污!
徐老板看着身下这具因为挣扎而更显曲线玲珑、因为绝望而更添几分凄美风情的娇躯,尤其是那双终于被迫分开、露出裙下风光的美腿,他眼中的欲火燃烧到了极致。他迫不及待地开始解自己的裤带。
黄莺儿低头,瞥见他那丑陋的企图和即将暴露的丑态,吓得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巨大的恐惧和屈辱压倒了她最后的骄傲,她终于放下了身段,带着哭腔哀求道:“不……不要!徐老板……求求你……放过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你……”
然而,她这示弱的哀求,非但没有唤起徐老板丝毫的怜悯,反而像是一剂强烈的催情药,让他更加兴奋和变态!“哈哈哈!求我?高高在上的黄小姐也会求我?晚了!老子今天就要尝尝你这求饶的滋味!”
黄莺儿彻底绝望了。她闭上了眼睛,身体因为恐惧和厌恶而剧烈颤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屈辱。她甚至开始麻木地想着,失身之后,该如何了结自己的生命,到了地下,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她常年养尊处优,连走路都时常需要侍女搀扶,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反抗的力气?她几乎已经认命。
然而,就在这万念俱灰、徐老板即将得逞的千钧一发之际!黄莺儿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张清俊而焦急的脸庞——张绥之!那个在浮玉楼与她谈笑风生、在通惠河畔与她情不自禁、此刻不知在何处为她心急如焚的年轻行人!
“绥之……”一股莫名的力量,仿佛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求生的本能和对屈辱的最终抗拒,让她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就在徐老板志得意满、防备最松懈的瞬间,黄莺儿蜷起一直被压制的膝盖,用尽全身残留的、也是最后的一丝力气,狠狠地向上顶去!正正地撞在了徐老板双腿之间的要害部位!
“嗷——!”徐老板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般蜷缩起来,手上的力道也骤然松开!
黄莺儿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从床上翻滚下来,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赤着脚就向房门方向拼命跑去!
“贱人!你敢!”徐老板忍着钻心的剧痛,面目扭曲如同恶鬼,踉跄着追上来,一把抓住了黄莺儿散乱的长发,将她狠狠地拽了回来!
“放开我!救命啊!”黄莺儿吃痛,绝望地呼喊着。
就在这时——
“砰!”密室的大门被从外面猛地撞开!无数手持火把、刀剑出鞘的官兵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心急如焚、双眼赤红的张绥之!他身后,是面色冷峻的陆昭霆和骆安!
“莺儿姐姐!”张绥之一眼就看到被徐老板抓住头发、衣衫凌乱、泪流满面的黄莺儿,心如刀绞,目眦欲裂!
官兵们立刻将徐老板和黄莺儿团团围住,刀锋直指徐老板,但因为黄莺儿在他手中,投鼠忌器,不敢贸然上前。
徐老板见大势已去,眼中闪过彻底的疯狂!他一把将黄莺儿勒在身前,拔出腰间的宝剑,锋利的剑刃紧紧贴在黄莺儿雪白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他歇斯底里地对着官兵们咆哮:“退后!都给我退后!不然老子立刻杀了她!让她给我陪葬!”
张绥之看得肝胆俱裂,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嘶声喊道:“徐老板!你已插翅难逃!放开黄小姐,或可留你全尸!”
“全尸?哈哈哈!”徐老板狂笑,“老子今天就没想活!有这位娇滴滴的黄小姐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值了!”
现场陷入了僵局,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然而,就在徐老板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官兵身上、疯狂叫嚣的那一刻,被他紧紧勒在身前的黄莺儿,却做出了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动作!
她的右手,不知何时,极其隐蔽地探入了自己早已被扯得凌乱不堪的衣襟内侧!那里,贴身藏着一把她从未示人、甚至可能连张绥之都不知道的保命之物——一把只有巴掌大小、做工极其精巧、镶嵌着宝石的燧发短火铳!这是她身份特殊,自幼便被赐予防身的终极手段,平日里深藏不露,连她自己几乎都快要忘了它的存在!
就在徐老板因为激动而手臂微微颤抖、剑刃稍稍偏离她脖颈的瞬间!黄莺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她猛地掏出短铳,看也不看,凭着感觉,将还在冒着青烟(需要预先装填)的铳口,狠狠地抵在了徐老板因为勒紧她而紧贴在她背后的、胯下的要害部位!
“砰——!”
一声沉闷却震人心魄的铳响,在密闭的石室内炸开!一股刺鼻的白烟从黄莺儿身后、徐老板的胯下冒出!
徐老板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愕、难以置信和无法形容的痛苦!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冒烟的胯部,又僵硬地扭过头,想看清身后那个他以为已是待宰羔羊的女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随即,他手中的宝剑“当啷”一声落地,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瘫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裤裆和地面。
整个密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黄莺儿脱困,踉跄着向前跌出两步,被疾步冲上前的张绥之紧紧扶住。她手中的精致短铳也“啪嗒”掉在地上。她脸色苍白如雪,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和手刃仇敌的冰冷。
陆昭霆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拿下逆贼!速唤医官!”
几名锦衣卫立刻上前,将还在抽搐的徐老板死死按住,拖到一旁。陆昭霆看了一眼黄莺儿和张绥之,沉声道:“张行人,照顾好黄小姐。骆指挥,此地交由你善后,逆贼需严加看管,务必撬开他的嘴!本官需即刻入宫,禀报陛下!”
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终于在黄莺儿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反击下,尘埃落定。然而,此案牵扯出的宫廷秘辛、白莲余孽、以及黄莺儿那神秘莫测的身份,却如同更大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真正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