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乐园狂欢后的第二天,日头已经升得老高,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小青才懒洋洋地从床上蠕动起来,打着哈欠走出房间,发现小玄早已坐在客厅,正对着平板电脑研究着什么,小白则在一旁的窗边给灵植浇水。
“唔……几点了……”小青揉着眼睛,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像只慵懒的猫儿,径直走到小玄身边,软软地靠在他背上,下巴搁在他肩头,看向平板,“在看什么?”
“附近有家评价不错的复合书店,带咖啡馆。”小玄侧头,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耳畔,指着屏幕上的图片,“看起来环境很安静。”
小白浇完水,放下水壶,也走了过来,目光扫过平板:“嗯,看起来不错。总比某个懒虫在家睡一天要好。”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小青一眼。
小青立刻抗议:“我才不是懒虫!去!当然去!我要去找最新出的漫画!”她瞬间来了精神,摇晃着小玄的肩膀,“弟弟快收拾!我们出发!”
“墨香阁”书店如其名,空间开阔,设计雅致,木质书架高耸,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咖啡混合的独特香气。一进门,三人果然如同磁石的不同极,自动分流。
小白径直走向古典文学与艺术区,她的身影在高大的书架间显得格外清雅,指尖划过书脊,神情专注而宁静。
小青则像鱼儿入了水,一头扎进漫画和流行小说区,不一会儿就抱了好几本封面花哨的书。她找到角落的沙发坐下,却没立刻看,而是朝还在历史社科区翻阅的小玄招手,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弟弟!快过来!这本超搞笑!”
小玄放下手中一本关于古代阵法演变的厚重大部头,走了过去。刚靠近,就被小青一把拉住手腕,拽着她身边坐下。
“你看你看,”小青迫不及待地翻开一本漫画,指着某一格画面,那是主角出糗的滑稽样子,她自己也笑得东倒西歪,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小玄身上,“像不像你上次学用那个……那个洗碗机!笨手笨脚的样子!”她一边笑,一边用胳膊肘轻轻撞他。
小玄看着那夸张的画面,无奈道:“二姐,我那次是第一次用。”
“我不管,就像!”小青耍赖,脑袋歪在他肩上,翻着漫画,时不时就指着某个情节跟他分享,或是吐槽角色,声音软糯,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他颈侧。小玄只能由着她,目光偶尔扫过画面,更多时候是落在她神采飞扬的侧脸上,唇角微扬。
过了一会儿,小白也选好了两本书,一本山水画册,一本古籍点评。她走过来,看到几乎黏在小玄身上的小青,以及小玄那带着纵容的无奈神情,轻轻摇头,在小玄另一侧的单人沙发坐下。
小青见她来了,立刻献宝似的把漫画递过去:“小白你看这个,好好笑!”
小白接过,粗略翻看了一下,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评价道:“画风倒是活泼。”她将漫画还回去,目光转向小玄,“找到感兴趣的了?”
小玄指了指放在旁边的那本阵法书:“嗯,有些新的观点。”
选了书,三人移步到书店内部的咖啡馆。临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变得柔和,洒在原木桌面上。
小白点了一杯手冲单品咖啡,香气醇厚。她小口品尝,姿态优雅。
小青则点了一杯名字花里胡哨、堆满了奶油、糖浆和彩色糖果粒的创意特饮,看起来更像甜品。她吸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随即又被那汹涌的甜腻冲击得皱了皱鼻子。
“唔…太甜了…”她咂咂嘴,非常顺手地将杯子推到小玄面前,吸管还带着她唇上的淡淡色泽,“弟弟,尝尝这个,味道……很特别。”她眨着红眸,一脸“为你着想”的表情。
小玄看着她推过来的、几乎没怎么动的饮料,又看看她期待的眼神,默然拿起杯子,就着那根吸管喝了一口。浓郁的甜香和奶味瞬间充斥口腔,他面不改色地咽下,评价:“糖分确实很高。”
小白看着他的反应,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她也将自己那杯只喝了一两口的、觉得过于醇苦的手冲咖啡推向小玄,语气温和自然:“帮我加块糖吧。”她手边明明就放着方糖罐。
小玄瞬间明白,姐姐这也是找借口让他处理掉。他什么也没说,接过小白的咖啡杯,同样面不改色地喝了几口,冲淡了嘴里的甜腻。然后他起身,去点心柜那里重新选了一份抹茶慕斯和一份芝士蛋糕,口味相对清淡,分别放在小白和小青面前。
“吃点东西,空腹喝饮料不好。”他说道。
小青挖了一勺芝士蛋糕,满意地点头:“还是弟弟想得周到。”脚却在桌子下轻轻碰了碰小玄的小腿。
咖啡喝到一半,小青坐不住了,开始在书店里闲逛,美其名曰“发掘宝藏”。没多久,她抱着一本装帧精美的硬壳书回来了,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快看我发现什么好东西!”她将书放在桌子中央,那是一本画风温馨可爱的儿童绘本,名叫《森林三姐妹的家》。
“你多大了,还看这个。”小玄失笑。
“你懂什么,这叫童心未泯!”小青白了他一眼,强行把书翻开,“我们一起看嘛!小白,你也看!”
小白似乎也觉得有趣,放下手中的画册,将目光投了过来。
绘本讲的是森林里三只小动物姐妹一起建造家园、互相照顾的日常故事。大姐稳重睿智,二姐活泼冲动,三妹……力气很大,负责最重的体力活。
小青一边看,一边即兴发挥,把角色往他们三个身上套。
“你看你看,这个大姐,总是默默把事情都安排好,像不像小白?”她指着画面上那只正在规划图纸的狐狸姐姐。
小白但笑不语。
小青又指着那只上蹿下跳、想法天花乱坠的松鼠二姐:“这个,肯定就是我啦!多可爱!”
最后,她指着那只吭哧吭哧扛着木头盖房子的熊妹妹,笑嘻嘻地用肩膀撞了一下小玄:“至于这个嘛……力气大,话不多,任劳任怨,不就是我们弟弟嘛!哈哈哈!”
小玄看着画面上那只憨态可掬的小熊,再看看笑得花枝乱颤的小青,无奈地叹了口气:“二姐……”
小白也忍不住掩口轻笑,看着小玄吃瘪的样子,淡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揶揄。
小青还不过瘾,模仿着绘本里的语气,捏着嗓子说:“熊妹妹,快去帮姐姐把那个书架够下来嘛!”
小玄扶额:“二姐,别闹。”
小白轻轻用书碰了碰小青的头:“好了,别总欺负小玄。”
“我哪有欺负他,我这是喜欢他!”小青理直气壮,伸手就去揉小玄的头发,把他打理得整齐的发型弄乱。小玄抓住她作乱的手,她却顺势与他十指相扣,还得意地晃了晃。
最终,小玄还是在两位姐姐的目光下,陪着她们看完了整本幼稚却温馨的绘本。阳光暖暖地照着,空气中咖啡香、书香弥漫,夹杂着小青清脆的笑声和小白偶尔轻柔的点评,构成一幅安宁的画面。
大多数时间,三人还是各自阅读。小玄虽然看着自己的书,但总会分神留意姐姐们。看到小白的茶杯空了,他会起身去续水;注意到小青似乎对某本小说结局不满意,蹙着眉头,他会从历史区找一本轻松些的游记递过去;发现小白长时间看着画册某一页,他会低声询问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白会将他递来的水杯接住,指尖相触时对他微微一笑;小青则会接过他递来的书,翻两页,可能又丢到一边,继续看她的漫画,但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结账时,收银台旁的签售区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见到三人,他眼睛一亮:这不是白道友、青道友和玄道友吗?
云中子道兄。小白颔首致意。
小玄看了眼他面前堆着的《现代阵法与家居风水》:新书?
正是。云中子抚须笑道,三位来得正好,送我几本?
小青拿起一本翻看:家居风水?你怎么研究起这个了?
与时俱进嘛。云中子眨眨眼,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竟透出几分顽皮。他看向小玄:书里提到用现代能源强化古阵的设想,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玄穹道兄。
小玄接过书翻了翻:能源稳定性是关键。
正是!云中子兴奋地凑近,你看这里......
两人就着书中的内容讨论起来,时不时在纸上写画。小白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小青则无聊地玩着自己的头发。
直到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云中子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讨论:与玄穹道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走出书店,晚风拂面。小青伸了个懒腰:“啊——还是外面舒服!不过今天真开心!”她一手挽住小白,一手挽住小玄,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弟弟,下次我们还来!你要继续当我们的‘熊妹妹’哦!”
小玄看着身边笑容明媚的二姐和神情柔和的大姐,感受着臂弯传来的温度,金色的眼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好。”他低声应道,任由她们拉着自己,融入华灯初上的街景中。这一天的书香与咖啡香,连同姐姐们的笑语,都深深沉淀下来,成为他漫长生命中又一枚温润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