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卫迢”一愣,姜昭也微不可察地一愣,但没挣脱。
“你来帮我!”
颜韶说的语焉不详。
“我又不是你……唔!”
“卫迢”话说到一半就被颜韶捂住了嘴。
“老祖面前,少给我丢人!”
他恶狠狠的说。
眼下老祖就在眼前,以她的修为,无论是传音还是小声说话都和大张旗鼓地宣扬没啥区别,颜韶没法开口,只能用两只眼疯狂地冲“卫迢”使眼色。
这人什么毛病?
姜昭看着他把“卫迢”扯走,一旁的夏明澈看起来知道他要做什么,轮椅一横,直接挡住了姜昭看向那边的视线。
“老祖,不知老祖之后可还有事,晚辈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该当面对之前的事情给出一个解释,可否请老祖给晚辈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好好招待一下?”
这是上赶着让她算账?
姜昭挑起了眉,这俩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迷。
“有事。”
她很不给面子地把夏明澈扒拉开。
夏明澈苦哈哈地被丢在一旁,又不敢再挡路,看到跟在老祖身后的二人,脑中灵光一现。
“段许道友留步!”
段许回头:“做甚?”
“不知段道友和程道友可否赏脸?”
夏明澈笑得真诚又温柔。
“毕竟事情的起因是咱们的误会,这么多年在下虽一直有心想与二位谈一谈,但无奈俗事缠身,实在脱不开身,今日难得有机会……”
姜昭是真的好奇了,颜韶和夏明澈到底在盘算什么,让夏明澈宁愿把得罪她的旧事重提,都一定要把她堵在这里。
带着“卫迢”的,还能是什么事?
“哈?!”
段许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拉住听到自己名字后同样停步回头的程觅。
“没空。”
“其实当年的赔偿金额一事我一直有些过意不去……”
夏明澈眼见着鱼要溜走,赶紧抛饵。
“没空……的是我师父,我俩都有空。”
段许从善如流地拉着程觅倒退回夏明澈都身边。
“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也常常记挂着这件事儿,夏塔主也愿意与我共同追忆真是太好了!”
姜昭:……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追忆啥峥嵘岁月呢。
她更好奇了,看着俩徒弟走向夏明澈,与此同时颜韶也带着“卫迢”跑的够远了。
颜韶停下脚步回过身臭着脸教训她。
“你还问我做什么?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做了什么?!”
“卫迢”被他这个理直气壮的语气说的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姜昭也陷入了沉思,翻来覆去的想这几天发生的事。
她干什么了?!
她干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吗?!
没有吧!
“你……”颜韶看她一副真的在冥思苦想,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样子,气得不知道是该发火好还是该无语好。
自从颜之烨那个小笨蛋带了这个小混蛋回来以后,他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被气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到底怎么了?说话。”
姜昭对他这个打哑迷态度很不爽。
“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就在刚刚?你把老祖徒弟的胳膊卸了!!!”
颜韶忍无可忍,直接发飙。
“就这???”
姜昭真是满脑门问号。
她连“自己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的私生女,颜韶不知道从哪打听到这件事以后,不敢让她见自己”这种离谱的猜测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过这么……不知道是朴实无华好,还是说过于从心好的思路。
“什么叫就这?!那可是老祖的徒弟!哪是你这种没背景,没修为,没实力的三无修士惹得起的!还不快趁着她们还没来得及告状的时候赶紧逃走,难道你想留在那等着被清算吗?!”
“那是老祖徒弟,不是瓷娃娃,她修为比我还高,被我制住了,有什么脸告状?”
姜昭大为震撼,别说这事她听了以后会不会帮程觅,在外面打架打输了回来找师父告状、要师父帮忙出头,程觅五岁的时候都做不出这种事!
“你小声点,活祖宗!”
颜韶又着急忙慌的过来捂住她的嘴。
“不要命啦?”
“老祖难道会因为这种事惩罚我吗?”
“卫迢”一脸大为震惊,姜昭简直是没辙了。
一股无力感深深包围了她。
她在外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啊?!
到底这么多年,修士口耳相传把她传成了个什么样子?!
“老祖自然是讲理的,但那可是她徒弟!老祖出了名的爱护徒弟!!!”
颜韶心好累,跟这种初出江湖的愣头青没什么好说的,真是懒得跟她掰扯。
诚然,他知道老祖的脾气很好,为人宽厚,但是宠徒弟的声名在外,他还是真的不敢赌这个未来弟子会不会直接夭折。
“总之你就听我的,这些天在老祖走之前能躲就躲,跟在我身边,懂了吗?”
姜昭:……
那边“卫迢”还在被颜韶耳提面命,这边姜昭忽然察觉了几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气息。
不会吧……
她望向天边,一直注意着她的众人忙跟着看向天边。
“师父,怎么了?”
程觅直接问道。
“……没什么,我还有点事,稍后来寻你们。”
姜昭马上就准备甩一个缩地成寸先溜为上,却被另一道身形拦住。
“见过老祖,在下晏澄,代家父前来拜会。”
玉似的美人冲她盈盈一拜,瞧着那叫一个风情万种,但姜昭现在没心情欣赏。
“你认错人了了,我不认得姓晏的。”
姜昭挥一挥袖子将他赶走,匆匆的步伐刚要迈进空间术法里,却见晏澄忽而浑身剧震,“哇”地呕了口血出来,整个人被抽了骨头似的摇摇晃晃地向一旁倒去。
“这是做什么?”
姜昭一惊,下意识地去扶他,以为这是云柳教的什么无赖法子,刚想在心中忿忿抨击云柳,余光触及他的脸色,却又被吓了一跳。
就见晏澄脸色苍白得可怕,柔弱无依地倒在她怀里,气息微弱得像是死了一样。
碰瓷也碰不到这个地步啊?
姜昭抱着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摸索储物袋里的丹药,他那叫衔竹的小厮在此刻终于幽幽转醒,见此情景,哀嚎了一声“公子!”,便炮弹一般冲了过来,为这锅粥又添了把火候。
姜昭看他来,被他吵得头疼,索性手一松,就要将怀里的累赘扔给他,但小厮冲过来,非但没有接住晏澄的意思,反而还将他一撞,两人一起投入姜昭的怀中。
姜昭:……
云柳手底下还有这种笨蛋?那老东西眼睛终于瞎了?
她之前还道那魔修演得忒假了些,没想到还是错怪人家了,那简直就是一比一还原啊!
好在唯一的安慰是衔竹也开始马不停蹄地翻找了起来,他的动作就比姜昭娴熟自然多了,下一秒手上就拿出了个瓶子,他倒出一枚丹药喂晏澄吃了下去,看他脸色肉眼可见有所好转,才终于松了口气。
姜昭也松了口气,刚想问这是什么情况,又察觉那气息更近了,她慌忙准备把晏澄塞出去,哪知道这小子此刻幽幽转醒,拉住了她的袖子。
“前辈……”
“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我有点急事……”
晏澄却两眼空蒙,扯了扯她的衣袖,说梦话一般道:“前辈,我爹你一定认得,他是朗丘云氏的云柳……他说他这些年甚是想念前辈……”
姜昭差点被恶心得隔夜饭都吐出来,云柳?想她?!
别又是晏澄神经病犯了臆想出来了这些有的没的。
“是吗,不熟。”
她刚要再把人送出去,却发现他状态不对。
眼神空蒙,神情茫然,怎么好似……看不见也听不见?
“他这是怎么回事?”
姜昭问一脸焦急守着晏澄的衔竹。